这会儿桑母在厨房洗菜，桑兰兰帮着她洗，夹着嗓子：“妈妈，今天我能睡这吗？”

屋外的两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饭桌上桑母提出请求，林霁不好拒绝，答应让桑兰兰在她们这住几天。

蓝燕仪夹了几口菜，将雪白的鱼肉夹到林霁碗里：“你那几本漫画要出版了？”

林霁算了算，回答：“嗯，应该差不多在你毕业的时候发售。”

她俩聊着正事，桑母不吭声，桑兰兰坐不住，这边的菜吃一口，那边的菜也吃一口，一条鱼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看起来十分混乱。

蓝燕仪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筷子，教导：“虽然吃饭没那么多规矩，但也不能乱吃。”

桑兰兰应“好”，被她训得服服帖帖。

两人初来乍到的时候，桑母只吃鱼尾和鱼头，鱼肚子都是给桑兰兰吃的，受蓝燕仪教育，桑兰兰主动提出让桑母吃鱼肚，直接让老母亲老泪纵横。

有的时候，蓝燕仪也会答不上桑兰兰的问题。

“姐姐，姐姐，你妈妈呢？”

蓝燕仪想到李秋玉，一阵头疼，敷衍道：“她在隔壁市教书，如果你要见她，可能得晚一点。”

桑兰兰问：“她会喜欢我吗？”

蓝燕仪回答不出，林霁接过话茬，肯定道：“兰兰这么可爱，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也对，桑兰兰又不是她这样的叛逆女。蓝燕仪默默想到。

不知道是谁的乌鸦嘴发挥了作用，在大四这一年的新年，李秋玉远道而来，直接入住了她们家。

开口就是蓝燕仪熟悉的三件套：“最近学习怎么样？感情稳定吗？收入稳定吗？”

李秋玉不赞成她写小说，认为这是“没有回报”的兴趣，无法成为饭碗，蓝燕仪写了这么多年，终于狠狠打了一回她的脸。

“学习不错，毕业后就进研究所。感情也很稳定，不劳您操心。至于收入……”掏出不久前签好的合同，蓝燕仪第一次觉得，几年前那个十六岁的自己是真正站着的。

遗憾的是，李秋玉只问了三个问题就把她放到一边，被桑兰兰俘获了身心。

“你是谁家的小孩啊？”

桑兰兰平时是个混世魔王，在李秋玉面前也得夹着尾巴做猫，站在客厅中央怯怯地站着，任由李秋玉打量，听到问题，飞快地指了指蓝燕仪。

蓝燕仪：？

本以为桑兰兰是一时慌乱，没想到她还有张会造谣的小嘴。

“我是林霁和蓝燕仪家的。”

蓝燕仪只帮她在卷子上签过一次名，没想到她已经记住了，飞快地瞟了眼桑兰兰，这家伙双手叉腰，显然觉得自己的回答无懈可击。

不知道桑母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这句话让李秋玉老脸一僵，好在她妈是个老戏骨，听到了也能当做没听到，直接把小孩搂进怀里，上上下下夸了一遍。

桑兰兰被夸爽了，也不怕她，揪着她的衣服上蹿下跳。

局势越发混乱，林霁悄悄咪咪地走过来，压低声音：“阿姨在干什么呢？”

蓝燕仪的回答简洁明了：“拐卖失败后惨遭小孩殴打。”

李秋玉的目的估计只有一个，就是让桑兰兰长大以后给她俩送终。

等桑母回来了，蓝燕仪把赖着不走的桑兰兰交还给她，又和头发凌乱的李秋玉聊了一宿。

“你从二中辞职了？”蓝燕仪给她倒了杯水，放置在她面前。

李秋玉说：“我已经带不动那些孩子了。”

高三的孩子安静的时候很乖巧，闹腾起来也是真费劲，李秋玉做了好几年高三班主任，精气神几乎全被吸走，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教书。

蓝燕仪努努嘴，示意她看墙：“隔壁有个小孩，你要是想教人，有空的时候就教教她吧。”

说教是李秋玉的习惯，虽然她做母亲做的不到位，但作为老师，称得上是顶尖的一批。

李秋玉点头，又问：“那孩子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蓝燕仪没撒谎骗她，诚实回答：“是林霁的干女儿。”有了这一层关系，李秋玉会更上心。

于是李秋玉在她们家里的空房间住下，好处也渐渐出现，桑兰兰平日里吵着要玩，现在被李秋玉管着，满脑子都是语文数学，都不怎么来烦她们了。

当然，桑兰兰也是有脾气的小孩，一旦她和林霁出门，就一定要做大灯泡。

这样的日子虽然鸡飞狗跳，但也不无趣，蓝燕仪走走停停，终于来到大学生涯的终点。

几次答辩老师们都放绿灯通行，最后评选时论文还被评为了优秀论文。

游梦珂考研上岸，谭雯和冯秀竹擦着线拿了及格，大家都顺利地毕业。

蓝燕仪在研究所正式入职半个月后，又回到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她从家里出发前林霁还在画画，费秋彤也在这一年毕业，但工作找了一圈，还没有着落，作为姐姐，林霁不得不托关系找找合适的工作。

“学校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李秋玉从门里探出头。

蓝燕仪翻了翻消息：“差不多下午五六点吧。”

如果有一些必要的活动，她还是要去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