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冯秀竹差点把中饭咳出来,用力捏捏嗓子,终于缓过来了。
蓝燕仪把书本卷成一卷,轻轻敲了敲谭雯的额头。
“干嘛?”谭雯捂着额头瞪她。
蓝燕仪似笑非笑:“敲木鱼。”
盛朝夕毕竟不是A大的学生,虽然和谢安渡关系匪浅,但也不至于在A大闹出大新闻,更何况事情发生在寒假,大部分学生都不知情。
蓝燕仪这样想着,谭雯又鬼鬼祟祟地转过头:“你们看新闻没有?”
蓝燕仪心里一紧,生出不妙的预感。
“和平街有个男的,是个吸老婆血的凤凰男,被老婆看清,要他净身出户,结果发疯了,竟然持刀伤人,现在脑死亡了!”
冯秀竹竖起耳朵,加入吃瓜队伍:“怎么回事?”
“不清楚,新闻说死了两个人,还在调查中,好像有人见义勇为死了。”谭雯一阵唏嘘。
蓝燕仪听完,缓慢地扯了扯嘴角。
没想到盛朝夕连个名字都没提到,假使盛朝夕已经化作长宁山的清风,这会儿会不会狂风大作呢?
意识到这个想法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蓝燕仪捏紧书本,强迫自己继续看里面的内容。
到了后半节课,不知道谭昕对赵青瑶说了什么,她又精神满满地回来讲实践内容,一讲就停不下来,还提高了实践要求。
下了课,谭雯更加搞不懂赵青瑶的情况,只能看着变多的作业默默流泪。
蓝燕仪收拾完东西要离开,冯秀竹拉了拉她,奇怪道:“你和赵老师今天怎么都心不在焉的?还没分配任务呢?”
蓝燕仪定了定心神,草草带过,在教室里分配完任务,走出了教室。
赵青瑶还在前门那里看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渡现在怎么样?”
“不好。”蓝燕仪诚实地回答。
谢安渡的人生已经被盛朝夕填满了一半,以后只要和盛朝夕有关的东西一直存在,她就会永远困在梦魇里。
赵青瑶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是告别的意思。
蓝燕仪下了楼,开伞,踏入茫茫大雪中,伞面与视线齐平,入目之处一片纯白,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里化作水滴。
雪渗入地底,来年开春,又是绿意盎然。思绪混乱,她想起和盛朝夕一起去长宁山,那里杂草疯长、生机勃勃。
“下次再偷偷来吧。”
明明是个扫兴的人,离开之后,怎么让人徒增思念。
……
回到家里,林霁还没回来,蓝燕仪照常做饭,把吃剩下的菜用保鲜膜封好,放入冰箱存好,又去码字,码完后洗了澡,已经是晚上九点。
昨晚没睡觉,今天中午稍微睡了一会儿,她有些困,又觉得林霁会回来,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敢睡熟,就这样半梦半醒地闭着眼睛。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门口传来响动,林霁蹑手蹑脚地进来,没敢开灯,手机的电筒一照,和她在刺眼的光芒中对视。
林霁立刻移开手机的光线,压低声音:“你怎么还没睡?”
“我觉得你会回来。”蓝燕仪揉揉眼睛。
林霁把她赶回卧室,监督她闭上眼睛,又匆匆洗了澡,爬上了床。
两人都不睡不着,抱在一块,互相依偎。
“嘟嘟的毕业论文还没写完。”
“我在赵老师办公室见过她和赵老师谈论文,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
“……盛朝夕在C大的事?”
“嘟嘟会处理的。”
“嗯。”
她们离开以后,谢安渡又去处理关于盛朝夕的所有事,她的所有隐私、留下的财产、未完成的事情等等。
蓝燕仪翻来覆去睡不着,又问:“你觉得谢安渡走的出来吗?”
这是赵青瑶问的问题,她当时答得快,现在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年轻,把相爱看得太重。
林霁说:“朝夕和嘟嘟是不一样的人。”
盛朝夕相信人的一生会有无数次心动,只是她先遇见了谢安渡,才没有了以后。谢安渡和她截然相反,她认为人的一生只能爱上一个人,其他都称不上“爱”这个字。
蓝燕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又说:“下次旅行要带谢安渡一起去吗?”
“不用。”
林霁知道,谢安渡有她自己想去的地方,那是独属于她和盛朝夕的,不容许他人踏足的领域。
出去一趟,林霁有些困了,学着费文漪的样子拍了拍蓝燕仪的背。
“快点毕业吧。”
去看你描绘的那些景象,去创造足够用后半生回味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