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燕仪把嘴里的煎蛋蘸酱油吃完，见她闷闷不乐，凑上来索吻。

虽然意动，林霁还是摆摆手婉拒：“有酱油，不要。”

结果被按在椅子上交换了一个咸咸的吻。

蓝燕仪回味片刻，点评：“还有煎蛋味。”

林霁不知道说些什么，把脏盘子丢给她，警告她待在门外，不要进来看她画画。

“那寸……”

“不要了。”林霁极快地答。

她推开椅子要走，蓝燕仪伸手拉她，又害她跌坐到椅子上。

“今天是休息日。”

蓝燕仪贴着她的后背，拥抱勒得有点紧。

她比她更像是没安全感的人。

林霁琢磨出味了，惊叹：“整半天想要寸步不离的是你？”

玩文学的人果然心都脏！

蓝燕仪一噎，咬她的后脖颈：“你画画一坐就是一下午，有时候晚上也画，管过我吗？”

蓝燕仪一般每天花两小时码字，由于林霁不在身边，她的码字时间大大延长，存稿日益增长，高兴的只有读者。

林霁撸起袖子，打算和她好好辩论一番。

现场演变为控诉大会，两人分别坐在餐桌两侧，互相对峙，一句比一句激动。

“还说我，谁放学不回家？还跑去吃饭，吃完也不知道早点回来，就知道听故事。”

“吃饭这件事我打过报备！那你画画呢？一坐就是一下午，腰也不好，叫你出去不出去，晚上只会喊腰痛。”

“你，你，你……”

“我怎么了？”

林霁见不得她小人得志的嘴脸，破罐子破摔：“还不是你太过分！我腰不好怪谁？每次我说不要了都不停！”

蓝燕仪一顿，扯扯嘴角：“是你体力太差。”

话是实话，但林霁不爱听，沉下脸，气愤地要走，又被蓝燕仪拉住。

“干嘛？”她是真生气了。

“我从不觉得那些是缺点。”蓝燕仪低声服软，“我只是想让你更在乎我一点。”

腰痛很可爱，撒娇很可爱，赖床也很可爱。蓝燕仪不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加分项。

林霁抱臂，从她脸上只看出真心实意，也不好继续绷着脸，泄气：“我很在乎你。”

问过谢安渡几次恋爱秘诀，对方只是笑笑，说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把视线放回自己身上，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林霁不习惯做等待的人，总觉得随时会被抛弃。

也许爱是需要索取的，但蓝燕仪太过稳重，很少向她要东西，不管是物质层面的，还是精神层面的。

林霁有些挫败，她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够好，才让蓝燕仪能够时刻保持冷静，站在玻璃窗外观望局势。

“不是。”蓝燕仪反驳，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像水獭洗脸那样，反复几次。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她和林霁现在的感情，蓝燕仪会用“平淡”两个字。

她们虽然无所不谈，其实除了必要的亲密接触很少待在一块。

蓝燕仪十六岁离家，习惯独立，很少依靠别人，即使林霁是棵能挡雨的树，她也不愿站在树下。

林霁说：“就是这一点，你和赵青瑶很像。”

绝对信任自己，很少依赖别人。

蓝燕仪没急着反思，问她：“我向你要什么你都会给吗？”

林霁怀疑有诈，犹犹豫豫地应声：“嗯。”

蓝燕仪期待地抬起头：“那我想现在要一个东西。”

果然！

林霁警惕地后退，磕到椅子的一角，痛得她五官扭曲，倒吸一口凉气：“你要什么？”

窗外刚升起的太阳撒下柔和的光，铺满打蜡过的长桌，亮晶晶地反着光。

蓝燕仪从桌子那一头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克制着语气里的欢欣雀跃。

“要你说爱我。”

林霁眼珠子滴溜一转，指出最关键的一点：“你都没对我说过。”

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蓝燕仪事事依着她，开口：“我爱你。”

林霁说她说的不够有感情，要她重复讲，她也不厌其烦地重复了十几遍。听到后头，林霁听腻了，觉得这句话已经变得不值钱了。

蓝燕仪看穿她的想法，左手指尖擦过林霁腕上那条疤，蓝燕仪把手停在那，又开口。

“文学上讲，喜欢是喜欢某一处，爱是爱全部。我以前觉得你是笨蛋，是麻烦精，是胆小鬼。”

林霁：变批斗大会了？

她黑乎乎的眼睛瞪过来，威胁之意明显。

蓝燕仪一笑：“现在我还这么觉得，但我不会觉得你讨厌，只是想，你真可爱，别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会为这点事麻烦我，但你会。”

她说得很认真，林霁脸上发烫，反倒没胆子继续听，若不是被她牵在原地，早跑远了。

“林霁。”蓝燕仪喊她，直到她抬头，直到她和她对视。

“我好像知道什么是爱了。”

“现在，该你说爱我了。”

林霁艰难地别过头，一把推开她：“你犯规！”

一眨眼，人已经溜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