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秋彤：……

坦诚点讲，费秋彤讨厌学习，并几乎将所有空余时间花在同学和论坛上。

从她的沉默中读懂回答，林霁换了一个话题：“那你有参加什么活动吗？当班干了吗？”

还是沉默。

蓝燕仪拆开林霁面前包裹着餐具的塑料薄膜，用热水烫了两下碗，勺子搅了两下：“不谈学校了，你是明天回去吗？”

虽然蓝燕仪本人站在学习的制高点，但她的观点很简单——尽力而为。

倒不是说风凉话，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不擅长的事，区别只在于是否发现，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她不擅长画画，擅长学习。

“明天早上。”费秋彤偷偷看了眼林霁的脸色，小声道。

林霁从蓝燕仪手中接过碗筷，尽量让语气显得温柔：“我不是在说你，只是你应该提前做个人生规划。前两天我收到一个读者的消息，对方即将毕业，现在对未来感到迷茫，你时间还多，能好好想一想。”

她说的自然是正确的，但蓝燕仪从头听到尾，总感觉这位读者的经历十分耳熟。

这不就是她勾搭林霁的小号吗？

人在尴尬、心虚的时候总会装作很忙的样子，蓝燕仪翻着手里的手机，在好友列表徘徊，竖起耳朵听她们聊天。

没想到费秋彤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姐你又和读者聊天了？还是私聊？”

私聊说得像是私情一样。

林霁看了眼蓝燕仪，确保她没误会，开口解释：“你也知道，我从来没主动找过读者，过去的时候她们给我发消息也没回过。那件事以后我认真反思过，心想会不会对于读者来说，我告诉她们我的事情太少了，她们并不了解我，最后才误解了我呢？”

“小炒牛肉一份，小心烫。”服务员放下大盘子，点头微笑离去。

蓝燕仪夹了一口，微辣。

“你不是有群吗？”费秋彤更加不解。

林霁把牛肉混着饭一起吃下，鼓着腮帮子回答：“我不敢在群里说话，而且，那个读者我总感觉和谁很像。”

蓝燕仪微笑着，背后已经出了冷汗。

费秋彤似乎吃不来辣，在旁边辣得喘气，哈哈大笑：“说不定是熟人装的逗你呢。”

蓝燕仪：……会说你就多说点。

费秋彤话锋一转，带偏了话题：“我觉得你和燕仪姐很像。”

林霁不解：“哪里像？”

要林霁自己说，她必然是找不出和蓝燕仪的共同点的，一个爱出门，一个不爱出门，性格称得上大相径庭。

费秋彤转头看蓝燕仪，又转回来看林霁，摸摸下巴，沉思，恍然大悟，将握成拳的右手砸在左手掌心：“你们都很安静。”

费秋彤本来想说的是褒义的“笨拙”，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换成了安静这个词。

“安静？”果不其然，林霁撇了撇嘴，“我不觉得。”

“我说错了说错了。”费秋彤低声求饶，“就是笨拙，但是是好的那方面。”

“详细说说。”蓝燕仪很感兴趣，甚至点开了小说的灵感界面。

费秋彤抓狂似的挠挠头，叹息：“我不知道怎么说，一句话概况就是，你们不知道怎么谈恋爱，但都很在乎对方。”

像是两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婴儿站在路的两端，距离那么远，跌跌撞撞也要走到对方身边。

林霁没想到她想说的是恋爱方面的相同点，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话，闷不吭声吃完了这顿饭。

等林霁去结账了，费秋彤苦着脸看着蓝燕仪：“姐她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蓝燕仪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她只是害羞了。”

从餐馆出来，走了一小段路到兴怀广场，元旦晚会的表演已经开始，主要以唱歌跳舞为主，另一边额外搭了一个台子，是给喜欢看戏剧的人准备的。

“那边在演什么？”

蓝燕仪看了一眼服装，回答林霁：“西游记。”

围在那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她们还真挤不进去。

费秋彤挽着林霁的手，撒娇似的指了指台子：“我们去唱歌吧，我好想唱歌！”

“为什么要去唱歌？”林霁眯起半只眼睛，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看得出她很不情愿。

“你最近压力不是很大吗？刚好去唱歌抒发一下！”

“有吗？”林霁开始装傻。

这边不成，费秋彤又眼巴巴地看向蓝燕仪。

“要不……”

林霁伸手按住蓝燕仪，郑重道：“她唱歌很难听。”

五音不全的人唱起歌来十分自信，但每一个字都不在调上，平得让人心酸。

“姐！”被揭老底的费秋彤发出尖叫。

“孩子想去就让她去呗。”蓝燕仪没见过五音不全的人，除了好奇，也想让林霁听听她唱歌，“我想唱歌给你听。”

“嗯？”林霁没反应过来。

蓝燕仪理了理她身后歪了的帽子，重复了一遍：“今天是这一年的第一天，想唱歌给你听。”

林霁：……

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