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外放之后，蓝芝榆平静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回荡。

无人回应。

“燕仪？”

被阎王点名，蓝燕仪着急地指了指对面呆愣的虞怀。

你快说话啊！

虞怀像拨浪鼓一样拼命摇头，看向边上看戏的梁潇晴。

梁潇晴：不是，关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饱含无奈的声音响起。

“虞怀？”

分手这么久了，她还是擅长通过燕仪找到自己，蓝芝榆不知道是该赞叹她的聪明，还是该斥责她的死缠烂打。

分手后互不打扰，明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打着双闪，瞥见车上的合照，蓝芝榆烦躁地敲了敲方向盘，还是把合照塞进了收纳盒里。

咖啡店里，听见蓝芝榆的声音之后，虞怀已经在凳子上变成了一座木雕，蓝燕仪看着移开视线的梁潇晴，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机，小声喊了一句：“姑姑。”

和她预想的不同，蓝芝榆回应的声音十分温柔。

“燕仪，虞怀喝酒了吗？”

“嗯，你……”要来接她吗？

“麻烦你送她回家吧。”

不容拒绝的请求。

被赋予重任，蓝燕仪还没答应，蓝芝榆已经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啧，真是绝情啊。”

听了一耳朵，梁潇晴在一旁感慨。

蓝燕仪假装没听见她说姑姑的坏话，跳下凳子，扶起变成哑巴的虞怀，和梁潇晴打了招呼，迈着步子，一深一浅地出了门。

等这两人离开几分钟后，吃了大瓜的梁潇晴环视店里一圈，看着凌乱的桌面，仰天长啸。

“虞怀！！！”

另一边。

也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虞怀开始在出租车上说一些真心话。

“你们家里人都一样绝情吗？”

蓝燕仪想，或许是的。

蓝元洲的性格底色就是冷漠，对任何人，也是因此，他才成为商场上的胜者，而蓝芝榆，只仅仅比他多出一分感性，温柔只是她的保护色，她真正犯错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留过情。

在她身边长大的蓝燕仪清楚，或许自己也和他们兄妹二人一样冷淡，也是因此，才需要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多关注身边的人。

不需要任何答案，虞怀靠在出租车的车窗上，手指在玻璃上划来划去。

蓝燕仪看了半天，勉强认出那是蓝芝榆的名字。

严格来说，是笔名。

天气不算冷，窗户上没有水汽，自然也留不下什么痕迹。

“如果薄情者知道自己的薄情，为什么要留情呢？”

她只是在感慨，蓝燕仪却好像身临其境，想到了林霁。

这句话用来骂她好像也没差。

出租车司机一路沉默地听完虞怀的碎语，到了要下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朝虞怀握拳。

“下一个会更好的。”

虞怀一愣，抿嘴笑了笑，关上了车门。

看着她进了大门，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低着头的另一位客人。

“小姑娘，送你去哪？”

蓝燕仪说出小区的名字，靠在椅背上，头痛欲裂。

人生路上总会有十字路口，她走得都算顺畅，而现在，在感情这条路上，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向左还是向右，好像都不是最佳选择。

如果是雨林，会怎么做呢？

“小姑娘，到咯。”胡思乱想的时候，司机适时递上付款码。

蓝燕仪扫完付了钱，AA以后把数字发给虞怀，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

此时已经是凌晨00:18。

到了门前，她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

悲观一点想，快一个月了，她还没有这里的钥匙。

看了眼紧闭的窗户，才发现客厅亮着灯。

走时没关灯吗？

“进来吧。”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林霁站在门边，室内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平添几分温柔。

蓝燕仪从门边进去，脱掉外面的薄外套：“你还没睡觉吗？”

林霁合上门，在她身上嗅了嗅：“听见你出门的声音，想到你没带钥匙，就等在这里。”

话锋一转，话语变得凌厉。

“你身上有酒味？”

蓝燕仪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朋友失恋了。”

林霁没有细问，把她出门时胡乱穿好的衣服理了理，指了指浴室：“一身酒味，你先去洗澡吧。对了，你出门时我点了超市的外卖，买了一箱牛奶，正在热，等会给你喝。”

蓝燕仪点点头，忽然觉得恋爱好像也很不错。

快进浴室的时候，林霁咳了一声。

“花的是你的钱。”

毕竟漫画家，现在已经是个穷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