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水声戛然而止,水壶放置在底座上,发出“嘀”的一声,蓝燕仪点了烧水,转头看她。
林霁靠在橱柜边上,仰着头,满脸落寞。
烧水壶里的电热管开始发热,水壶响起轻轻的烧水声。
蓝燕仪转过身,一步,两步,三步,在她面前站定。
“要不要接吻?”
“诶?”林霁有些意外,摇了摇头。
刚才虽然在门口很大胆,但她也清楚蓝燕仪不会真的亲她,要是真亲,她是不敢这么做的。
蓝燕仪微微低下头,大拇指停留在她的唇角,未经允许,落下一个轻吻。
林霁瞪大眼睛,还没质问她,她似乎是体会到了几分好处,又贴在她唇上,来回轻咬,进一步品尝。
“嘀嘀嘀!”
沸腾的水声和刺耳的提示音惊醒了林霁,蓝燕仪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抽身,在三个水杯中放入适量的茶叶。
费文漪喝什么?
管她,喝林霁爱喝的就行。
在林霁开口前,她背对着她,将水倒入杯中,咕噜咕噜的水声中,她开口解释自己的唐突。
“你看上去好像很期待。”
水杯端上茶几,杯底的热气在茶几上烫出圆形的水汽,费文漪低头看了眼,是女儿喜欢的茶。
从厨房出来以后,女儿又变得奇奇怪怪,黏在那个小年轻边上,一句话也不说。
被林霁抱着胳膊,蓝燕仪从茶几上拿了块糖放在她手心,问起费文漪的来意。
“阿姨,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费文漪想了又想,气昏了头的脑子终于重新运作。
“木木,你妹妹……”
话只开了个头,林霁突然站起身,一声不吭地进了房间。
关门的声音很响,蓝燕仪惊讶之余,看向背又弯了一点儿的费文漪。
“阿姨?”
有时候,费文漪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什么又是正确的。
离婚的时候,费文漪其实想过要不要带两个女儿都走。
但那是不可能的。
她花了三十多年才看清林兴言,知道他离婚肯定要带走孩子,毕竟在他眼中,孩子就是他家的血脉。
费文漪做过很多考虑。
林兴言已经生不了孩子了,他名下还有资产,女儿里也只有林霁随他姓,再过几十年,这些都要给林霁。
小女儿还未成年,要是跟着林兴言,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
诸如此类的想法,很多很多,费文漪都用来说服自己。
但是午夜梦回,还是离开时女儿那张冷漠的脸。
当女儿回来的时候……
想起室内大片的血迹,费文漪呼吸一滞,差点晕倒。
她心里明白,自己一生都要赎罪。
“阿姨?阿姨!阿姨!”蓝燕仪终于喊醒了她。
“怎么了?”费文漪回过神,想喝口茶,被茶杯烫到,茶水溢出一半,洒了一桌,“对不起,对不起。”
蓝燕仪伸手制止她,抽出几张纸擦桌子,冷静道:“阿姨为什么要谈妹妹的事?”
从未听说林霁有个妹妹,现在林霁听到就离开,蓝燕仪只当她们姐妹不和。
费文漪抓紧包上的提手,迷茫道:“我也不知道能和她聊些什么。”
再一次看到林霁,除了半年前的那件破事和小女儿的事情,费文漪找不出任何一件和女儿有关的事,自然也没共同话题。
蓝燕仪把擦完的纸扔进垃圾桶,给她出了个主意。
“下次来的时候,带点甜品,聊点甜点怎么样?”
她送茫然的费文漪出了门。
回到房间,林霁蒙在被子里,又变成了小刺猬。
蓝燕仪扯住被子,刚刚揭开,被她拉倒在床。
天边渐暗,她的眼眸中好像只有她。
“做。”
言简意赅。
蓝燕仪:……你是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