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也是的,这都几天了?
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思索中,手下一个用力,揪下来大半花瓣,双玉一愣,将错失一半花瓣的花束放到一边,想了想继续道:“回头我问问有没有车撵可以用,实在不行,三楼的观景台也能看见广场那边。”
语罢,双玉抬眼看下江念安,叹了口气:“再继续闷在屋里,都快闷出毛病了。”
江念安眨了眨眼,像是被点醒一般。
是啊,闷在屋里有什么用呢?
鲛人尾又不会消失?
既然目前毫无头绪,为何不看开一点呢?
她垂了垂眼眸,释然般失笑一声:“是啊,再闷就该闷出病了。”
广场上阵仗那么大,无需双玉特意打听,光是听下人们聊天,便知道即将要过的节日是什么。
秋社节,承载着苗疆深厚的文化底蕴和美好祈愿的节日,在每年的夏末秋初举行,是苗疆民众对大自然的敬畏与感恩,也是对秋日丰收的殷切预祝。[1]
在这一天,身着传统服饰的苗疆民众纷纷涌上街头热闹庆祝,巫王宫内,族老们神色庄严肃穆,在演武场上举行祭祀仪式,当然还有孩子们期待已久的斗蛊环节等等。
光是听描述,就知道这个节目举国同庆,声势颇为浩荡。
三楼,江念安被裴青抱到靠窗的美人榻上,远远地,便能望见远处演武场上,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古朴厚重的九龙鼎挂上红色的丝绸,正中央的位置摆着供桌,身着苗疆服饰的民众散布在广场上,有说有笑地等待着祭祖开始。
在江都时,江念安也参加过祭祖活动,只不过是跟随父皇一起,周围都是皇亲国戚,场面肃穆而安静,不像苗疆这般热闹非凡。
她懒懒地趴在围栏上,眯着眼睛望向广场。
苗疆服饰多彩复杂,男子以蓝黑色居多,女子以红色居多,许是今日特殊,不少女子头戴繁重的银饰发冠,男子裹着深色包头帕,十分具有地域特色。
银饰碰撞,发出稀碎声响,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一道道刺目的白光。
江念安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地寻找着某个熟悉的身影。
等等。
同心蛊都解了,她干嘛要去关心宋延在哪?
呵,距离药泉之旅已经过去数日,可是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见。
说不定宋延早就期盼已久了,蛊毒已解,便立马迫不及待地寻欢作乐了吧?
这般想着,江念安撇了撇嘴,目光懒散地注视着九龙鼎,还有演武场正前方的巫王宫。
宫殿巍峨,九层建筑依山而建,像是守护苗疆的神明,沉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土地。
一阵悠扬低沉的号声响起,唤回了江念安神游天外的思绪,眸光微动,江念安将注意力转回演武场。
侍从吹着粗壮的牛角号,号声嗡鸣,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声音逐渐升高,变得嘹亮而激昂,是祭祀仪式要开始了。
“巫王出来了!”双玉站在一旁,目光发亮地看向从巫王宫里走出来的黑衣男人。
男人神色冰冷而威严,一身肃穆的黑色,步伐不紧不慢地拾阶而下,身后宽大的披风尽显王族气势。
巫王白息出现的一刹那,演武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低头行礼,奉上对巫王的尊敬。
侍从分为两列,低着头紧随其后,一名男子跟在巫王身后方,面容俊朗不凡,眉心戴着银饰抹额,英气十足又不失俊逸灵动,再仔细一看,对方的面容竟然有些眼熟。
“诶?”双玉一愣,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
这不是消失许久的宋延嘛!
她连忙扯了扯身边的裴青,示意他往那边看去。
裴青不解,但还是顺着双玉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就是一愣,随后目光看下不远处的殿下。
江念安显然也看见了,眨了眨眼,目光紧紧盯着那道黑色的身影。
距离有些远,江念安并不能看清对方的神色表情,只知道有那么一瞬间,对方似乎朝这边望了过来。
江念安眸光有些复杂。
这人......
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宋延干什么去了?
当然是翻找古籍去了。
所幸付出的辛苦没有白费,在一本散记中,他查到了些许内容。
只是......
只是这些猜测,让他面红耳赤、不敢置信罢了。
怎么...怎么会有这种......
宋延无声收回目光,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根,将注意力集中在当前的祭祀仪式上。
白息作为巫王,一马当先,在族老的见证下奉上第一炷香。
轻烟渺渺,无数人注视着九龙鼎方向,神情肃穆而庄严。
待巫王上完第一炷香,族老上前,围绕九龙鼎缓缓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族老们的声音响起,演武场的气氛愈发肃穆,人们纷纷低头,双手合十,也跟着念念叨叨。
霎那间,古老又神秘的语言低沉响起,所有人心怀尊敬,缅怀先祖,祈望将来。
仿佛被感染到似的,江念安也默默双手合十,闭眼祈祷。
希望未来安稳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