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咬牙切齿:“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是瞧着她吓公主,所以才失手杀了她。”
颜如芝步步紧逼,走到九娘面前:“七月十五,长安城外仙人观,南平公主前去上香,九娘你也去了吧。”
九娘眼神闪烁:“公主向来心善,此等事,我自是也要跟随的。”
颜如芝冷笑道:“那日仙人观中死了一对母女,其中的孩子是被人给捂死的,是九娘你做的吧。此事被秋儿得知,所以你便要灭口。”
听着此话,众人纷纷看向九娘,九娘却强作镇定:“沈夫人慎言,我乃公主奶母,怎么会认识一个普通百姓。”
颜如芝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会不认识,你不但认识,还认识了很久,不是吗!而且,七夕当晚,那个死在曲江池畔的妓女春梅,怕也是九娘的老相识吧。”
九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嘴里却仍强硬道:“沈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沈震此时接口道:“话说,华山脚下有一张家儿郎,文采斐然却因祖上连累,不得参加科考。他纵然满腹经纶却不得施展,本想着此生怕就此埋没。却不想,三年前,一过路书生晕倒在他家门口。他将其救下,后来得知此书生要进京赶考。这书生姓徐,洛阳人氏,两个有文采之人遇到了一起,很是投机,便结为异姓兄弟。虽知没多久,那徐姓书生却是水土不服,不久便病逝了。而这张家儿郎瞧着徐书生的过路文书,突发奇想,反正徐书生家中早已无人,又无人识得其,他便用了徐书生的身份,前去参加科考。却不想他才华横溢,中了状元,甚至娶了公主为妻!”
沈震的话让在场的各位顿时一惊,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坐在台上的驸马——昭晖驸马徐莫然。
而此时的徐莫然,嘴角却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仿佛总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沈震瞧了昭晖驸马一眼,接着道:“九娘偶然间得知状元郎居然给一个妓女送去了金丝楠木家具,她感觉事情不对,便去调查。谁知,却让她知道,状元郎早已有妻有女,而且,状元郎的身份,还是假的。”
说到此处,昭晖驸马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接下来的话,还是我来说吧。”
徐莫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沈大人刚才所说,句句为真。我中了状元后,本想着为国报效,却不想成了驸马。我本想着此生便如此了,结果今年五月,属下有人与我说,有人自称是我的表妹,要来见我。当时我不相信,属下却拿出了妻子绣给我的锦帕。当初是我不对,负了她,便想着见上一面,给她钱,让她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却不想她居然有了我的孩子,而且一直住在妓馆这样的地方,我便想着将她安置到别处。
但公主在我身边安插了很多人手,我怕孩子被公主发现,此事便进行得慢了些。而那春梅发现了我的身份,居然要挟我,让我拿钱。我瞧着孩子在她处,便答应了。可是此事,却是被九娘发现了,她将我一顿大骂,还说要告诉公主。我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就要这样逝去。谁知,春梅却在曲江上死了。她死了,表妹也无处可去,我便将她安置在了城外的仙人观中,想着那里离长安远,也可安身。可是,九娘还是发现了。”
说到这里,昭晖驸马不由得跪下身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陛下,臣作孽太多,不求开恩,只求速死!”
崔妃愤怒地指着昭晖驸马:“你冒充他人身份,后又欺骗公主,你以为你还能活!”
九娘此时却恨恨地开口:“当初,我想着公主对驸马一片真情,便是算了,却不想秋儿居然发现我捂死那孩子。我早想杀了秋儿,公主想要将她送与驸马做主子,她还不愿意,非要让我去找公主说,不要送她去,我不答应,她居然以仙人观中的事为要挟。”
说到这里,九娘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决绝:“陛下,娘娘,人是奴婢杀的,请陛下娘娘降罪。”
颜如芝冷笑一声:“你所杀的,怕不是一个孩子吧,那妓子春梅,还有驸马爷的表妹,都是你杀的吧!”
昭晖驸马闻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春梅不是自己跳江,表妹不是自己撞树上死的吗?”
颜如芝冷冷地看着他:
“其实,她们死的时候,我也在场。七夕当晚,我与夫君在江边放灯,听得一阵丝竹之声,我感觉头有些发晕,接着春梅便跳江。还有仙人观时,一阵奇怪的木鱼声音传来,我当时感觉头晕,接着那对母女也死了。而公主发狂而公主发狂的当天晚上,也同样有奇怪的幕钟之声。西域有一种术法,通过一种奇怪的声音,可让人在迷幻的情况下,失去意识,自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