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颜如芝感觉身体疼痛不已,同时明显察觉到有人在挪动她,可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也不知是迷药的剂量太重,还是那夜来香的香气作祟,她浑身不舒服,眼皮沉重得根本无法抬起。
“啊,鬼啊!”一段刺耳的尖叫声传来。
“小姐她这是怎么了?”声音是小红的。
“这个死丫头,居然为了不嫁人把脸都给毁了。”杨氏远远地瞧着趴在桌边的人,不由得叫嚷道。
“夫人,这可怎么办啊!”小红不由得说道,杨氏却是大声叫道:“哼,她以为她不想嫁就不嫁了。就算是死,今日也得把她抬到沈家去。去,把桌子上的胭脂拿些过来,给她涂上,再用红盖头盖住!”
“夫人,我不敢!”小红瞧着颜如芝那腐烂的肌肉,吓得连连大叫。杨氏瞪了她一眼,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可是,她自己也不想上前。想了想,她将那脂粉撒在鸡毛毯上,远远地涂在颜如芝的脸上,再将大红盖头一盖,对着外面的下人道:“来人,将这丫头给我背上花轿!”
说着,进来一个男子,杨氏一瞧居然不是自家儿子。不由得道:“大少爷呢?”
“回夫人的话,大少爷昨晚去了金钱巷,还没有回来!”
听着这话,杨氏不由得叫道:“这个混蛋,算了,反正今日沈家来的人也不是沈震,直接背上送去就是了!也不知能不能活过今日。”按说,这成亲之事,都是由兄弟将新娘子背上花轿,但是如今这情况,杨氏是巴不得她赶紧消失。再说了,也不知她能活多久。而她,既完成了娘家的嘱咐,又拿了聘礼,人死了,沈家还能再将嫁妆退回来,一举多得,多好。
因着那脸实在吓人,是以谁也没发现,新娘早就换了人。
而此时,坐在马背上,带着大红花,一脸醉意的韩皋,瞧着那人背了个头戴盖头身着红衣的人,将其往轿内一放。韩皋是马也不下,直接掉头就走了。
锣鼓喧天,宾客四溢。沈府管家忙得不亦乐乎,不过明显可以发现,大多数人都是来送礼的,吃饭的倒是不多。听说这新娘是被人背下轿的,直接就送进了新房。而这沈郎君却因公事不在府上,这亲事都是让他的好兄弟,韩皋来迎娶的。是以,大家都在小声地说话,虽被沈家人听到,但他们却像没听到一样。反正这事,又不是头一回,都习惯了。
待得月上梢头,韩皋对着管家道:“吕总管,我且先行回府了!”
“今日多谢韩郎君,待得大人回来,定当好生感谢韩郎君!”
喝得醉醺醺的韩皋却道:“别,您可千万别让他来谢我,我可不嫌命长!”
“韩郎君说笑了!”吕总管边扶着韩皋,待得扶上了马车,韩皋对着身后的人道:“去金钱巷!”
说着,马车飞驰了起来。待得马车渐行渐远,吕总管瞧了瞧那大红的红绸,正挂在沈府的匾额上。
“吕总管,客人们都走了!”
“嗯!”听着下面的人来报,吕总管不由得道:“夫人那里如何了?”
“回管家的话,夫人被人放在床上就一直也没动过,咱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听着下人的回答,吕总管却道:“夫人的丫头呢?”
“夫人就一个人来的,没有陪嫁的下人啊!”
吕总管瞧了瞧天上的月亮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去打扰了。对了,我让你买的白布、麻衣都准备好了吗?”
“总管放心,这事还用吩咐,咱们府又不是头一次办这事了。我连那吹打的队伍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