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跑几圈,满打满算还不到八百米,但一个还没有完全康复的病弱之人,一个疏于锻炼,如此倒也不奇怪。
“痛快!”
李昊霖喊了一声,尽管满头大汗,尽管气喘如牛,但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比起走一步喘三喘,如今的他能蹦能跳,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沈梦珂弯腰扶着膝盖喘气,以后也得多锻炼啊,古代治安不比现代,遇到危险最起码得有逃跑的能力吧。
李美容提着一罐羊奶过来,就看到闺女女婿夫妻俩气喘如牛的样子,不由问:“昊霖,阿珂,你们在干啥?”
沈梦珂抬脚过去接羊奶,回道:“温太医让你女婿没事多跑步,我这不是觉得他一个跑步孤单,便陪着他一起嘛。”
“看看这浑身汗,还不赶紧回屋,甭受凉了。”
李美容赶紧撵人回屋。
而她自己却准备告辞回家,她也得回去给自己男人和孩子热羊奶呢。
还真别说,这羊奶还真管用,喝了一段时间,夫君不仅睡得香了,也没那么怕冷了,腿也不抽筋了,而儿子更是个子往上蹿了一大截,裤子都短了一大截。
沈梦珂没留她,自去厨房拿了茶叶热羊奶,李昊霖回屋读书,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恨不得不眠不休地读书,把以往失去的光阴全给补回来。
虽然如今的周姑娘让人不舒服,但沈梦珂还是每天都要去县衙,种植蘑菇既然开始了,那么就要做好。
而她的辛苦也没有白费,再加上县太家条件好,舍得搭柴火和功夫,蘑菇产量比她在家种得多了两三倍。
温氏看着这些蘑菇,高兴得笑出了鱼尾纹,她道:“这种蘑菇不像庄稼,一亩地只能种一亩地的庄稼,能够层层叠加,一亩地能够当成几亩地用。”
沈梦珂奉承道:“还是夫人看得透彻,我竟没想到这层。”
对于这奉承,温氏很是受用,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周县令回来,周县令先是看了蘑菇,又听了温氏的话,抚须含笑,道:“如今天气越来越暖,夫人尽快掌握此法,而后向百姓传授。”
温氏笑着应了声,“是。”
接着又问:“老爷,此法推广的时候,开创者还是以李沈氏之名?”
周县令没丝毫犹豫地回道:“然。”
温氏欲言又止道:“阿珍马上要进京选秀了?”
周珍是他闺女,他也希望她好,正因如此,便不能让她走歪了路,他叹口气,道:“夫人,勿以恶小而为之,有些事情一旦开头,尝到了甜头,便难收手了,阿珍是我们亲闺女,此生只期盼她安康无忧。”
温氏又失望又感动,闺女失去一扬名机会,但夫君如此正直,不正是是她倾慕的品质吗?
放下了心事,她再跟沈梦珂相处的时候,便轻松许多,并且告诉了她周县令的决定,“等春暖花开时,希望沈娘子一起推广种植蘑菇之法,让安县百姓早日受益。”
沈梦珂有些恍惚,让她也跟着推广种植蘑菇?这是不打算霸占她的功劳了?
先前温氏和周姑娘的种种表现,可是要撇开她呢,不过不管如何,功劳还是自己的,她应该高兴。
沈梦珂福身,“民妇一定尽力。”
温氏点头,沈氏一向识时务,不枉费老爷的一片苦心。
而周县令此刻已然把种植蘑菇的法子写成了奏折,再次送去了京城,皇帝也不富裕,既然有了好的致富法子,他自然要孝敬给皇帝,为皇帝小金库创收。
于是在沈梦珂和温氏在县城郊外的庄子上,继续试着种蘑菇,蘑菇不出所望,再次长出来的时候,皇帝也再次收到了周县令的折子。
皇帝看着折子,不仅把蘑菇种植法写了,还图文并茂,不仅如此,还把蘑菇种植的投入和收益数据也都写了。
他头一次见如此清晰明了又简洁的折子,眼睛和脑子都不受累,感觉非常舒适。
他指着折子道:“如果奏折都这样写,朕能省多少功夫?回头让大臣好好瞅瞅,省得长篇大论写了一大堆,都写不到点子上,他们手不累,朕眼睛累。”
胡综忙附和,“是!”
皇帝继续看折子,然后就看到了李沈氏三个字,他手指着这仨字,又问:“这个李沈氏跟开创羊毛织衣法的沈氏,可是同一人?”
胡综壮着狗胆看了眼奏折,然后道:“是同一人。”
皇帝也看到了后面,周县令特地写了,羊毛织衣法开创者李沈氏又开创了种植蘑菇法,他不由道:“这才多长时间,李沈氏又开创了新法子,如此灵秀女子竟然嫁给病秧子,简直暴殄天物!”
胡综弯腰不敢出声,李沈氏大脚难嫁,皇帝最宠爱的华安公主也是大脚呢,怕皇帝发怒,他只能默然。
正在读书的李昊霖突然感觉后背发凉,他动了动腿下炕,肯定是因为久坐,经脉不通了,他得活动活动。
皇帝此刻却在发愁,“胡综,朕这次该怎么赏沈氏?”
胡综躬身,小心翼翼地道:“种植蘑菇之法,还没有收到成效果,等收获了,陛下再赏赐也不迟。”
皇帝颔首,“言之有理。”
于是沈梦珂的赏赐就此搁置。
沈梦珂不知道,也不失落,如今春雪消融,荒野返绿,周县令效仿当初羊毛织衣的推广之法,再次用说明图的方式,推广蘑菇种植法。
百姓虽多有疑虑,但也有有魄力的百姓愿意尝试,沈梦珂被温氏喊来,带着周家仆妇游走乡间指导百姓种植蘑菇。
“哞~”
田野里拉梨的老黄牛不知疲惫地犁地。
刚从百姓家指导种植蘑菇的沈梦珂拍了拍额头,她家的地也该耕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
她得精心规划规划家里的地该怎么种,作为曾经的田园风博主,她种地自然也要科学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