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受宠若惊呢。”
沈梦珂笑着道。
裘掌柜此刻已然出来,抱拳道:“沈娘子能过来,该我们受宠若惊才对。”
“裘掌柜客气。”
沈梦珂笑着道,接着介绍了李昊霖,“这是外子李昊霖。”
裘掌柜抱拳,“幸会幸会。”
李昊霖拱手作揖,“裘掌柜有礼。”
见过礼后,裘掌柜便请李昊霖走去内间,等坐下伙计奉茶后,裘掌柜便问:“不知沈娘子今日过来,有何事?”
沈梦珂便把来意说了,“我想做一仿点翠的牡丹花冠。”
裘掌柜问:“需要什么,沈娘子尽管提。”
仿点翠绒花,让珍宝阁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不说,他也得到了东家的赏识,但最近一直是沈娘子的母亲送货,虽然造型新奇,可都是小巧的首饰。
仿点翠绒花至今没有比较精致的花冠,他本来还想找沈梦珂说此事呢,没想到沈梦珂自己找上门了,他欣喜之余便大方起来。
沈梦珂也不客气,“我需要一些品相较好的珍珠。”
“巧了。”
裘掌柜合掌一笑,“今天刚到一批珍珠。”
沈梦珂也笑了,“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珍珠并不是很珍贵的东珠或者南珠等,只是一些普通的珍珠,但就算如此,也不是如今的她能够消费得起的。
她挑了一些比较圆润,黄豆大小的珍珠,又挑了一些碎玛瑙或者玉珠,另外又挑选了一些铜丝和染色剂。
这才转头去了绣坊,买了蚕丝,又去肉摊买肉,刚走近,就听到有人抱怨,“张屠夫,羊肉咋又贵了五文钱?”
“老刘头,收的羊涨价,我有甚办法。”
张屠夫无奈道:“羊又涨了五文钱呢,就这还不定能买到。”
围观的人不解,“羊咋又贵了?”
“因为羊毛织衣啊。”
有人解惑道:“沈氏女的羊毛织衣法子一推广,羊毛有价无市,紧跟着原先养猪的人,也开始改主意养羊了,养羊既能卖羊毛,还能卖羊肉,比猪划算多了。”
人群外的沈梦珂勾唇,道:“夫君,养羊除了这些好处之外,还能喝羊奶,羊奶温补,回头你每天喝一碗。”
想起羊奶的膻腥味,李昊霖摇头又摆手,“不必费那个钱。”
沈梦珂哪里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嗔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会把羊奶除掉膻腥味后,再给你喝的。”
李昊霖松了口气,“有劳娘子了。”
买了肉回到家里,天色晚了,堂屋的大房二房再次齐聚一堂其乐融融地吃饭,而厨房里冷锅冷灶,显然又没给他们留饭。
葛氏看到他们回来,故意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李良才,还提高音量,问:“良才,肉好吃吗?”
“好吃。”
李良才圆胖的脸颊一鼓一鼓的,含糊道:“肉香着呢。”
葛氏脸往门口凑了凑,扬高声音道:“好吃就多吃,不给黑心肝的人留。”
她和李昊霖没招谁惹谁,回来就一通阴阳怪气,沈梦珂也不忍了,抬高声音道:“夫君,既然爹娘有肉吃,今天这肉,咱们就自己吃吧。”
气人没成的葛氏黑了脸,不由开始骂人,“天天胡吃海喝,也不怕撑死,昊霖的治病银子都要给她给吃没了。”
说到最后,她坐不住起身便朝着厨房过来,竖着三角眼,张口就道:“把昊霖的治病银子交给我,要不然都被你那两片嘴吃光了。”
沈梦珂面色一沉,大声道:“分家时,爹娘只给分了五两银子,修缮老宅都不够,哪里有钱,我吃喝的都是我嫁妆钱。”
李昊霖在一旁帮腔,“阿娘,娘子说的都是事实,修缮老宅还用了娘子嫁妆。”
葛氏用眼刀子刮了自己儿子一眼,大声道:“既然是陪嫁,进了李家门,就是李家的东西,不留着银子给昊霖治病,却胡吃海喝,一点成算都无,把银子交给我保管,等攒够买人参的钱了,再去给昊霖治病。”
“阿娘!”
李昊霖红着脸羞愤道:“您这是想让别人戳我们李家,戳儿子的脊梁骨吗?新媳妇儿刚进门,就索要嫁妆,以后李家男儿如何出门见人?”
葛氏一梗,哭诉道:“我这是造什么孽了,儿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我不活了。”
沈梦珂深吸一口气,走到李秀才跟前,问:“阿爹,敢问两位嫂嫂可有把嫁妆给婆婆保管,这是李家传统吗?”
被儿媳妇问到了脸上,李秀才不想管也不成了,他黑着脸,大喊一声,“葛氏,闭嘴!”
“咳咳!”
葛氏被喊的措手不及,被口水呛着了。
在她咳嗽的空挡,李秀才板着脸训斥道:“我们李家可没有要儿媳妇嫁妆的风气。”
葛氏一把年纪了,还被男人当着全家人的面训斥,一张老脸气成了紫茄子,也不敢当众怼回去,把怒火对准了沈梦珂。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放软了态度,一副慈母样地道:“沈氏,给昊霖治病需要银子,你自己一个挣太慢了,不如把雪球山楂和粉片的手艺交给家里人,一起挣银子。”
沈梦珂深吸一口气,道:“这手艺是我在娘家琢磨出来的,归我娘家有,我阿爹特地定了规矩,不可外传,婆家人也不成。”
葛氏没达到目的,张口就骂:“沈氏,你……”
“阿娘,手艺也是嫁妆。”
李昊霖打断亲娘的话,为妻子撑腰。
葛氏手改指着李昊霖,破口大骂:“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孽子,你真以为沈氏真心为你治病?”
“我信娘子。”
李昊霖信誓旦旦。
葛氏被气了倒仰,还想再骂,却听李秀才喊,“葛氏,回来!”
她只能骂骂咧咧地回了屋。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沈梦珂心累,有了今天要方子的事,她也不敢在家做绒花了,每天借着看老宅修缮情况的幌子去娘家做。
等她做好绒花,老宅修缮好了,县令夫人也传来消息,货源找到了,做工的人也招齐了,高梁饴可以开始做了。
沈梦珂突然间觉得天更蓝了,哪怕北方的呼嚎也动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