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一个密齿铁耙子,洗干净后梳理羊毛,等梳蓬松了,再用篦子梳理了一通,羊毛此刻已经变成了蓬松的纤维状,再用工具压上一遍,成了薄薄的一片纤维。
她拿起找李美容看,“阿娘瞅瞅这羊毛片可能絮棉衣里头?”
李美容摸了摸,惊讶道:“摸着挺软和的,就是不知道暖和不暖和?”
“试试不就知道了。”
沈梦珂笑着提议。
李美容又问:“怎么试?”
沈梦珂微微一笑,“做副手套。”
这个简单,李美容马上拿来了旧布头给沈梦珂,让她缝手套,但沈梦珂没接,“阿娘,您做手套,我来试试看看羊毛能不能纺成线,如果能够纺成线,羊毛就能够织布了。”
“你还真能想。”
李美容咋舌。
沈梦珂却道:“反正也也就费点儿功夫。”
不花钱,李美容便没反对,沈梦珂搬来了家里的纺车,趁着李美容做手套的时候,稍微做了改进,便开始纺毛线。
等纺了乒乓球大小的线团时候,文氏登门了,她神情憔悴,眼眶通红,进门就直奔堂屋找李美容,哽咽道:“三弟妹,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三弟妹,你干啥打我?”
“打的就是你,文昌达什么德行,竟然也敢说给阿珂,黑心烂肺的,竟然还敢登门,我打死你!”
李美容暴怒的声音很大,把沈家院子里的麻雀都给惊飞了。
文氏显然不能接受李美容诋毁自己亲侄,反驳道:“昌达一表人才,咋就配不上阿珂了,阿珂可是大脚!”
“滚!”
李美容爆怒,抡着扫把把文氏赶出了家,等人跑了,她还朝着她的背影唾了一口,“黑心烂肺的东西,以后甭登老娘家的门!”
沈梦珂冲着她竖了一个大拇指,“阿娘威武!”
李美容恼羞地瞪她,“就会作妖。”
说完她就愣住了,因为沈梦珂竟然真地把羊毛纺成了线。
她走过去把毛线团拿手里,来回地看了看之后,失望道:“线太粗了,纺成布也不好穿。”
“试试不就成了。”
沈梦珂再次道。
李美容拿眼睛剜她,“你最近怎么总是喜欢瞎折腾?”
沈梦珂神色一僵,赶紧抬手用袖子擦眼睛,把眼睛擦得通红,佯装哽咽道:“因为大脚,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我想争口气,让别人看看,我虽是大脚,但德容言功哪样都不差。”
一番话把李美容说红了眼,哽咽道:“是我和你阿爹对不住你。”
沈梦珂赶紧去安慰,“您跟阿爹生养我长大,对我已经是天大恩情,我相信但凡有条件,你们肯定会给最好的一切。”
李美容甭提心里多熨帖,抹了抹眼泪,道:“你想做啥就做啥,让那些嫌弃你大脚的人后悔去吧,我闺女能干着呢。”
沈梦珂接着纺毛线,等纺好了,便去找了棍子,削了做成毛衣针,开始织毛线手套。
晚上沈启明回来,先是听闻文氏来家的闹剧,他只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接着着重问了蕨根粉的事儿,得知卖钱了,便道:“这钱收起来,给阿珂做嫁妆。”
“好。”
李美容爽快答应道。
本来还想说羊毛做手套,纺布的事,但结果没出来,她便没说,就怕没结果空欢喜。
晚上做了蕨根粉炒白菜,白菜的爽脆,配上蕨根粉爽滑柔韧,一家人再次吃得汤汁不剩。
晚上沈梦珂没加班织毛线手套,倒是李美容加班做了絮了羊毛纤维的手套,戴着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手,温热的触感让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推醒沈启明,激动地道:“夫君,阿珂了不得,竟然能把羊毛做得软和没味儿,还暖和。”
等沈启明知道了来龙去脉后,一脸自豪道:“我闺女能差了。”
吃早饭时,李美容跟沈梦珂分享了好消息,沈梦珂笑着道:“阿娘,您再多换点儿羊毛,咱们今天冬天就不怕冷了。”
“吃过早饭就去。”
李美容爽快道。
谁知道沈启明眉头一皱,道:“明天李家要来提亲,把家里收拾收拾,再采买一点肉和菜蔬,阿珂的终身大事不能马虎。”
这是正事,李美容爽快答应了,吃过早饭,便拿了钱去镇上采买了,沈梦珂在家打扫卫生之余,继续织毛线手套。
转眼第二天,沈梦珂正在屋里梳妆,沈梦珏就蹦蹦蹦跳地进来了,激动地嚷嚷道:“阿姐,快去看,有喜鹊!”
他话音刚落,官媒带着李家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他们对着李昊霖和带来的提亲礼指指点点。
李昊霖瘦弱的身躯挺得直直的,接受着众人的打量,黑长卷翘的眼睫毛在阳光下,给眼睛投下一抹暗影,看着沈家堂屋的方向,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