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点了点头,又问:“聘礼可谈好了?”
李美容脸一僵,回道:“我还没问夫君。”
王氏瞪了她一眼,“一大把年纪了,做事还这么不周全。”
随后她挥了挥手,“这事你甭管了,我来帮你谈。”
沈梦珂拽了拽李美容的袖子,她的婚事可不能让大伯娘掺和,大伯娘雁过拔毛的性子,她的婚事恐怕连基本的体面都不会有。
“这事得问过夫君。”
李美容回道。
王氏知道她的性子,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都快要做祖母的人了,在家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等小叔回来,我再来。”
她起身抬步出门。
在院子里,她看到了沈梦珂处理的羊毛,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羊毛。”
沈梦珂回道,“试一试看看絮棉衣里会不会暖和?”
王氏走过去抓了一把,放鼻子底下闻了闻,膻腥味并不重,她立刻弯腰端了盛羊毛的筐子,“我帮你们试试絮棉衣里到底暖和不暖和?”
“大伯娘,羊毛还没有处理好呢。”
沈梦珂赶紧去拦。
李美容也赶紧从王氏手里夺过筐子,道:“大嫂,不敢劳烦您,风寒不好受,还是我们自己试用吧。”
“小气。”
王氏也怕家里人得风寒,嫌弃地骂了句,才甩帕子离开。
等人离开,李美容轻拍闺女的胳膊,安慰道:“阿珂放心,你阿爹不会同意你大伯娘插手你的婚事的。”
沈梦珂笑了笑,“我相信阿爹阿娘。”
接着母女俩继续忙活,一个人继续做蕨根粉,一个人继续处理羊毛。
处理羊毛是细致活,等李美容把蕨根粉做好,她还没收拾好,李美容走到她身边帮忙,问:“阿珂,蕨根粉咋卖啊?”
“湿粉一斤三文,干粉一斤五文。”
沈梦珂随口回道,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了,按照现在的白面价格来。
李美容犹疑地问:“会不会贵?”
沈梦珂笑着帮她分析,“阿娘,书上有句话叫做物以稀为贵,意思就是越稀罕越贵,咱们蕨根粉在平安镇,在安县,绝对是稀罕货,卖贵一点理所应当。”
李美容虽觉这话有道理,但等沈启明回来,还是又问了他,“夫君,你觉得阿珂说的可有道理?”
沈启明抚须微笑,“就依阿珂所说。”
把价格定了,李美容又问:“蕨根粉卖到镇里,还是城里?”
“城里。”
沈启明回道:“城里人多,价格会高一些。”
李美容皱眉,“可进城要进城费。”
“也就两文钱,差价能够找补。”
沈启明道。
李美容柳眉舒展,“还是夫君见多识广。”
沈梦珂牙酸,明明她也说了同样的话,便宜老娘可没夸她一个字。
没有得到夸奖的她,为自己争取福利,“阿娘,我随您一起进城吧。”
“后天李家就要来提亲,你在家安生些。”
李美容拒绝了。
沈梦珂继续争取,“我去了正好扯点布,做一件新衣裳,后天穿。”
“家里有新衣裳,不用再买,你去了,还得多交进城钱,不划算。”
李美容再次拒绝。
“阿珂,听你阿娘的,这两天在家安生呆着,正好把《女戒》默写了给我。”
沈启明帮腔妻子道。
沈梦珂最后只能放弃,但心底到底不甘。
“阿珂,昊霖提分家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沈启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沈梦珂惊讶了,“李昊霖提分家了?”
沈启明点了点头,“我去打听二嫂娘家事的时候听人闲话,恩师不同意,但昊霖坚持分家。昊霖也太不冲动了,且不说父母在不分家,就说分家后,他就享受不到父亲秀才身份带来的便利了。”
沈梦珂却有不同的想法,“有失有得,固然不能享受秀才身份带来的便利,但小家没有长辈兄嫂妯娌指手画脚,会少很多矛盾。”
“那岂不是要交税。”
李美容皱眉忧心忡忡地道。
“阿娘,李秀才肯定不会看着他儿子饿肚子的。”
沈梦珂安慰道。
反正她是支持李昊霖分家的,没想到李昊霖会现在提出分家,如果婚后提分家,那么压力就到她身上了,会让人揣测是她撺掇的,李昊霖杜绝了这种可能。
李昊霖这个大兄弟能处!
她高兴地继续收拾羊毛,来到这里这么多天,总算有好消息了。
比起她的好心情,沈启明和李美容显然忧心忡忡,晚上都没能睡好,沈梦珂假装不知,反正她是不打算改主意的。
吃过早饭,沈启明和沈梦珏去了学堂,李美容去卖蕨根粉,去之前,沈梦珂不放心地叮嘱,“阿娘,如果别人怀疑,你就借他们的厨房,给他们做一道凉拌蕨根粉,记得多放香油。”
李美容连连点头,“我会的。”
一上午沈梦珂处理羊毛时候,总是心神不宁,就怕李美容卖不出去蕨根粉,处理羊毛的速度都慢了。
好在快中午时候,李美容回来了,神情紧张地捂着胸口,沈梦珂无语,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但到底还是高兴的,蕨根粉卖钱了。
正打算问阿娘卖了多少钱,沈梦珏回来了,进门就道:“阿姐,好消息。”
沈梦珂眼睛一亮,好消息扎堆出现,她这算不算时来运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