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叫周管家稳重的刺史夫人,“噗”的喷出来一口茶,全然失了淡定。
“什么?!岂有此理!简直荒唐!”
周管家递上手里的那张纸,那正是他从外头墙上撕下来的。
刺史夫人忙接过来一看,只见告示上写着一个骇人听闻的标题——
“刺史府公子为爱卖身,初夜高达一千八百两!”
底下还配着一幅辣眼的小图——细皮嫩肉的刘远志赤-身-裸-体,被一个大腹便便胡子拉碴的老男人压在身下。
刺史夫人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手里的告示飘落在地,宋铮皎捡起来一看,呕!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忙甩到一边,像丢掉什么脏东西。
“周管家,快去请大夫。”
大夫还没来,刺史夫人就被丫鬟掐着人中醒了过来。
她愤怒地将那张告示撕了个稀巴烂。
“不可能!远儿他绝无可能做这种事!这一定是有人在诬陷我儿,故意朝刺史府泼脏水!老周,快,去告诉老爷,叫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把那些刁民都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周管家应声去了。
没多久,小厮来报:“夫人,有人朝大门口丢了个麻袋,小的打开来一看,里头竟是公子!”
刺史夫人:“什么?快把远儿抬进来啊!”
这时,大夫刚好到来,刺史夫人便带着人去了儿子院里。
一看见躺在床上的儿子,刺史夫人便觉得自己的心肝像是被剖出来了一样,痛不可挡。
“远儿啊,你怎么成了这样……”
一晚上功夫,刘远志就从一个风流俊美、意气风发的公子哥儿,变成了一颗仿佛被摧残过的小白菜。
浑身青紫,布满了道道淤痕。
裤子上还沾染了斑斑血迹。
“大夫,你快来给我儿看看。”
大夫上前,给刘远志把脉。
刺史夫人担忧地问:“如何?”
大夫收回手,“夫人,令公子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处似是被人……呃,事后又没经过处理,故而流血不止,老夫这就开一剂方子,为令公子调理一番。”
刺史夫人看着床上的儿子,泪水汹涌而出。
大夫开了方子,又留下一瓶特效药,连诊金都没拿,便要迫不及待走人。
关于刺史府公子为爱卖身的传言,他也听说过,但只当是无稽之谈,哪想得到竟是真的呢!
如今他撞破了此等隐秘之事,一阵心惊肉跳,生怕麻烦找上身,只想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刺史夫人却是叫住了他,“大夫,今日之事,绝不可泄露一字,记住了吗?”
大夫忙不迭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夫人,老夫定不会在外多嘴。”
刺史夫人这才叫丫鬟将诊金给他。
大夫拿着烫手的诊金,满心忐忑地离开了。
刺史夫人在床边坐了半晌,亲自给儿子喂了药,这才起身离开。
离开前叮嘱儿媳:“皎娘,瑜姐我替你看管几日,接下来你就专心照顾远儿,上药擦身之事,务必要亲力亲为,不可假手于人,知道吗?”
宋铮皎:“娘,就是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您就放心好了。”
刺史夫人一走,宋铮皎便嫌恶地远离了床榻。
一想到刘远志被男人压过,她碰都不想再碰他了,还给他上药擦身?
以往他好歹只是眠花宿柳,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如今他竟然还玩起了男人,这叫她如何能忍?
可她如今还没有儿子……
真是想想就心烦。
“少夫人,郡守府二夫人派了丫鬟来给您送糕点。”南溪进来道。
“快让她进来。”
银果提着一只食盒,被丫鬟领着进来。
“宋夫人,我家夫人有话叫我转达给您。”
宋铮皎便领着她去了自己的书房。
银果从怀中拿出来一封信,双手递过去,“我家夫人说,您看完信后要及时销毁,若是落入他人之后,后果将不堪设想。”
宋铮皎当即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看信的过程中,她的脸色是变了又变。
刘远志这个畜生!
竟把手伸到了秋娘身上!
还有南溪,她可是跟了自己数年,竟然背叛了自己,替刘远志做那下贱之事。
若不是她,秋娘也不会轻易进入酒楼,差点被刘远志——
幸好最后秋娘被人所救,不然她真是没脸再见她了。
宋铮皎闭上眼平复了半晌,走到水盆边,将信丢进去,看着信上的字迹被水洇开,渐渐消失。
“你回去告诉你们夫人,此事我定会给她一个交代,让她安心便是。”
银果离开后,宋铮皎回到房中,就见到南溪拿着帕子在给刘远志擦拭额头。
若是从前,她也不会多想,只当南溪是在替她照顾刘远志这个男主子,但是在看过那封信之后,她再看眼前的一幕,心里不禁冷笑一声。
她当真是眼瞎,连身边人跟刘远志勾搭在一起了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