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薇语故作委屈情状,“爹爹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信女儿。”
平南侯面上讪讪,转念想到若是这样的话,那他也无需再给顾援任何情面了。
平南侯作势冷哼一声,“今日暂且饶了你,即日起,罚你在淑宁院闭门思过,没有允许不得出府。”
“爹爹……”南薇语哀怨出声,正好对上父亲斜瞪过来的一双冷目,只得忿忿不平地住嘴。
禁足罢了,她总有法子出去的。
岳闻舟送她回淑宁院,亲自给她受伤的手掌心上药。
“疼吗?”
见她蹙眉倒吸冷气的模样,岳闻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疼。”南薇语眨着氤氲水雾的眸子点点头。
“那我轻点?”岳闻舟说着放柔了动作。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低低地开口,“昨夜……”
“你想说什么?”南薇语疑惑地问他。
“阿语跟穆王……”他自然想问的是南薇语跟穆王司晏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南薇语手心微微颤动,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让岳闻舟问的紧张了?
“碰上刺客了,专门刺杀穆王的,我是被他连累了,不过看在后来他救我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了。”她故作轻松地说道。
岳闻舟听了心里稍稍放松下来。
敷了药后,奶娘将依依不舍的岳闻舟给撵了出去。
南薇语躲在奶娘身后对他挥挥手,一如小时候一样,她似乎从未变过。
他心思百转,怅然若失。
穆王府门前。
良王亲自送司晏回府,在门前道别后登上马车离去。
见他在闭眼养神,长史冯棋也不好开口。
气氛静默了会儿,街头叫卖声打破了沉静,在这档口,良王终于缓缓开口。
“本王这位堂弟怕不是当真要娶南氏女?”他似在喃喃自语。
冯棋沉默着没有接话。
只听良王哼哼两声,“父皇想要他娶姜家女,太子想把萧家女许给他,可我们这位穆王,显然有自己的打算。”
小时候他和司晏常常玩在一处,彼此倒也算是无话不谈,后来司晏随同老穆王一起镇守北境,再次回来,二人就疏远了。
他也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位堂弟了。
“既是如此,王爷何必掺和其中,徒惹陛下不快?”冯棋疑惑地询问。
良王掸了掸袖袍,呵呵笑道:“成人之美,方得始终。”
冯棋顿悟,眼下良王和太子的争夺逐渐摆在明面上,两方倾轧,你来我往,偏偏谁也不占上风。
这股平衡直到穆王司晏回京在悄然变化,形势也越加暗潮汹涌。
秋日的风依旧和煦。
柔和的日光淡洒在姜宅门前的两道倩影,少女言笑晏晏立在金色光晕里,端的是一幅岁月静好。
“姜姐姐一定喜欢穆王吧?”永安公主忽然笑着问出口。
姜挽月面上一怔,暗道她当真表现的那样明显吗?
见她羞赧的神色,永安公主表示理解,“我这位堂兄仪表堂堂,常年镇守北境,与京都的贵公子确是不大一样,姜姐姐喜欢他也无可厚非。”
说着,她凑到姜挽月耳畔低语,“更何况,父皇和皇祖母都极力赞成姜姐姐嫁入穆王府的。”
姜挽月故作羞涩情态,低垂着眉眼,悠然叹息,“穆王对我无意,怕是要辜负陛下和太后娘娘的美意了。”
永安公主知她担忧的是什么,牵住她手温声劝道:“缘分并非天注定,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
姜挽月抬眼默默向她看来。
“十日后便是我的生辰,届时我会邀请京都贵女一起到汤泉屋赏菊,当然穆王堂兄也会在内。”
她笑着拍了拍姜挽月的手,“姜姐姐可要好好把握时机。”
姜挽月定定地看着她。
“恭送公主。”
目送永安公主上了车辇,在府门口站了片刻才返回宅里。
她当先去看望了母亲,见母亲这些时日服了太医开的药方后整个人精神有所好转,她一颗心也渐渐安稳下来。
安抚好母亲后,她方出门往自己住的清雅小筑走去。
“小姐,这是他让人送来的信。”小颐自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她。
姜挽月停住,接了书信随手拆开,略略看了眼,嘴角悄然溢出一抹嘲讽的笑来。
她目视前方,神色冷漠,将手里的书信一下一下地撕碎扔在地面。
“原本还以为回到京都,有他相助,我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如今看来,他对她余情未了。”
说到“余情未了”四个字,她攥紧手心,任凭指甲深陷于皮肉里,痛过之后,眼里愈加清明。
“小姐要不要再提点下他?”小颐小心翼翼地建议。
姜挽月淡瞥了小颐一眼,默不作声。
最终还是回房,于书案前写下一纸书信,她一面细想,一面着笔,写到不满意之处又撕了重写。
反反复复写了三遍方满意地搁笔。
“收好了,别让人发现了。”她折好了交到小颐手上,温声叮嘱道。
“小姐放心吧!”小颐低垂着头,将书信收入袖中,缓缓退了出去。
“你说他怎么就不走寻常路了?”姜挽月喃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