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抓来,兮诺和清璃不见了我定是要着急的。”
她蹙着两道柳眉,说话间就要离开此地。
“阿语。”
岳闻舟却拦住她不让她走。
“我已经给她们留了信,天色已晚,她们大概是回去了。”
“真的?”南薇语显然不信。
岳闻舟眼里有抹失落,“我已经许多年不见阿语了,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小时候,他因长得肥胖难看而没人跟他玩,只有南薇语和楚云昭愿意和他一起玩耍。
虽然南薇语经常捉弄他,可心思敏感的他分得清什么是恶意什么是善意。
从那时起,南薇语在他心里就有了极重的位置。
后来他父亲外放做官,他不得不离开京都,算一算,他们已经有五六年未见面了。
不在京都的那些年,他努力改变自己,锻炼自己,就是为了再次相见,他可以在南薇语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南薇语沉吟片刻,“也好,今日是中秋佳节,我陪你喝两杯。”
岳闻舟却并不高兴,反倒蹙起眉头,“阿语还学会饮酒了?”
南薇语挑眉,不喜地回道:“饮酒又不是独属于男子的消遣,亏你还念书识礼,怎么还这样迂腐了?”
岳闻舟面上一僵,无奈地笑了笑,“阿语教训的是。”
南薇语轻哼一声没理他。
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岳闻舟让丫鬟仆妇搬来了桌椅,又置了水酒点心。
南薇语仰头看着枝叶繁茂的桂花树,嘴角的笑意渐浓,“还记得小时候你院子里这株桂花树也才比我高些,如今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
岳闻舟炽烈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脸上,似乎不舍得移开半寸。
她不知道的是,这株桂花树也是因她一句戏言而栽种的。
南薇语说的什么话他都记在心里,从不敢忘。
“岳闻舟?”
南薇语举杯对他,笑言道:“愿岁月无改,白首同归。”
岳闻舟心中苦涩,友谊长存并非他所愿,可他不愿拂了南薇语的兴致,故而强颜欢笑着执起酒杯,“愿星河斗转,死生不二。”
夜色漫漫,冷风敲窗。
室内昏暗,帐幔低垂,床榻上的人儿忽然发出一声惊喘,整个人“嚯”的一下直起身来。
守夜的采月举着油灯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小姐做噩梦了?”她担忧地看着南薇语。
南薇语抹了抹额头的汗,摇头道了声,“无事。”
见她不愿说,又翻身睡去,采月也不勉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室内又恢复了宁静。
“主人总算知道害怕了?”小宛没有任何情绪的话在她脑海里回荡。
“是你故意吓我的?”南薇语蹙着眉,不忿地轻声质问。
她心里空落落的,总有种错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可她再要去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主人忘了吗?原书女主回来了,男主与她初见便情根深种……”
南薇语恶寒地打了个颤栗,她是忘了,因为她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书里的南薇语对穆王爱而不得,故而百般刁难陷害女主姜挽月,可那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对司晏无感,更不会去针对姜挽月。
彼时,她的想法很坚定,可她从没想过打脸会来的那样快。
京都的长街上,人来车往。
赶车人也不知是否有急事?马鞭不停歇地打在马屁股上,赶得马儿扬蹄如飞,将正在慢悠悠闲逛的路人惊得到处逃窜。
“小姐小心!”
耳畔传来丫鬟小颐的提醒,姜挽月回头就见马车急匆匆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直冲过来。
她双目圆睁,一时忘了反应。
“小心。”
清冽之声犹如泉水潺潺流入她心底,下一刻天旋地转,她落入一个温润厚实的怀抱,马车在耳边呼啸而过,而她堪堪躲了过去。
司晏松开她,后退了两步。
姜挽月心里蓦地有些失落,面上犹带着温柔得体的微笑,“多谢穆王。”
司晏微微挑眉,“姜小姐认得本王?”
姜挽月眼里笑意浮动,搅动一江春水,“中秋宴上,穆王丰神鹤立,让人见之不忘。”
“姜小姐说话当真有趣。”
酒楼上,临窗位置的南薇语听闻此话,指尖微微颤栗,握在掌心的茶盏晃了晃,温热的茶水从杯沿溢洒出来,淌了一手的水。
司晏似乎察觉到背后灼灼的视线,敏锐地回头望过来,南薇语慌忙俯身躲避。
“小姐?”
采月疑惑地询问一声,这时才发现她衣袖让茶水打湿,连忙取了帕子给她擦拭。
南薇语怔愣出神,心腔恍若被棉花堵住,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