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脑袋十分纠结地埋下去,额头抵在她的肩膀,十分坦诚地:“不想……”
他委屈地顿了顿,“但是你会生气。”
“不想看见你生气。”
裴景忱长叹一声,用力将怀中人搂得更紧,戚晚柠感觉自己都快被某人抱得双脚离地了,两只拖鞋勉强挂在脚上。
对方态度放软后,她筑起的心理城墙也顷刻有了破损:“嗯,谢谢你能同意。”
她胸口漫长起伏一下,柔起语气,“好了,可以放开我了。”
男人敛下眼眸,温润的唇轻触了一下她的动脉,她猛地战栗,不自觉溢出一声难耐的嘤咛。
头顶响起一声懒懒的笑。
“晚柠最敏感的地方果然是在这里。”
“上次治疗时我就发现了。”
上次?
现在戚晚柠一听见治疗两个字,头皮就跟过电似的,挣脱开他的怀抱:“什么时候?”
“就是上次民宿,你发烧的时候。”男人一脸无辜歪了歪头。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用什么治疗的?”
裴景忱没有说话,害羞地吐出一小截舌尖,动了动。
昨天被她咬过,这条健康的粉色晕染了一处血瘀,靡乱而放肆,极富情/色意味。
自然而然就联想到这东西在口腔里搅动的感觉……
戚晚柠搓了下僵麻的脸,时刻这么多天,她总算知道那天某人诡异的停顿是什么意思了,又羞又气地狠狠横了他一眼。
“下次你再这样,我就报警!”
……
洗漱完毕出来,戚晚柠冷静了一下,严肃询问有关黎夙鸣的事情。
时间还早,裴景忱本来满怀期待陪她补一个回笼觉,坐在床边乖乖等着,没想到却被问起来这种事。
他一瞬丧失了好心情,身姿散漫半靠在床头,垂着睫:“嗯,他还活着,早知道就不该救他……”
裴景忱是后悔的,要是早知道女孩这么关心那个男人,在他被鳄鱼追赶啃食的时候,就该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后来也就不会鬼迷心窍留那死人一命,如今打扰到他们夫妻二人的生活。
后半句话他说得很含糊,戚晚柠没有听清,只确认到黎夙鸣还活着。
她走过去,斟酌了一下措辞:“那他的意外……”
裴景忱读懂了她的停顿,幽幽抬眸看来:“晚柠怀疑是我做的?”
戚晚柠被这句反问噎了下,她的确思考过这个可能,因为他们相遇的契机实在是太巧了。
在黎夙鸣的葬礼上相遇,然后又结为夫妻。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裴景忱做的,他又何必要留下黎夙鸣这条命给自己埋雷呢?以他的偏执行为逻辑来看不太符合。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黎家怎么会在没有确认夙鸣尸体的情况下就宣布死亡。”
男人因为她的犹豫,落寞地垂下头,但还是在回答:“因为是黎家想杀他。”
戚晚柠一怔,虽然想过这种可能,但在亲耳听见时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记得黎夙鸣在黎家很受宠的,黎老先生一直将他当做宝贝。
“黎家为什么要杀他?”她继续追问。
他叹了口气,皱起眉头:“不知道,黎家兜兜转转联系到我,就是想让我杀了他……”
裴景忱靠在床头,漆发微乱遮眼,一派颓然慵懒,明显释放出不愿意再谈论此话题的意思。
他当初就该见死不救的……
如今也不会沦落到和自己的新婚妻子谈论她前任未婚夫的地步……
男人的不悦被戚晚柠尽收眼底,不是正常谈话嘛,怎么就突然变成一只闹脾气的大猫了。
太阳升起,暖色调的光辉沿着窗帘缝隙钻进卧室,停在他蓬松微乱的漆发上,如一条天然装饰的缎带。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因美色冲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毛绒绒的脑袋。
某人先是一愣,惊讶地回望过来,旋即作出回应般在她掌心蹭了蹭,表达他在享受。
戚晚柠莫名体会到了一种撸过大型猛兽的快感,趁着对方心情不错,试探性开口问:“那你和黎夙鸣是什么关系?”
应该是双胞胎吧?谁是弟弟谁是哥哥?
这句话换来了裴景忱更为饱含情绪的一瞥。
她还在解读,“撸毛”的手腕就突然被男人握住。
下一刻,天旋地转,戚晚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到了床铺上。
裴景忱一手撑在她身侧,垂着头,皱着眉,像是在竭力克制着不悦。
“晚柠要是再问。”
“我可又要用力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