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清冷孤傲的黑天鹅翩然离开。

……

戚晚柠借口有事提前离场，强撑胃痛的身体回到别墅，先将胃药和感冒药一齐翻找了出来。

她脸色煞白地重新拨通了裴景忱的电话，还是关机。

脑子空白了一阵，重新有了意识时，发现自己又窝到了衣柜里，好像这个小小的逼仄之地才是此刻的救赎。

戚晚柠搓了两下僵麻的脸颊，胃痛得蜷缩起身体。

这一夜她过得很煎熬。

只要闭上眼睛，黎夙鸣和裴景忱就在她的眼前来回晃荡，一个浑身是血趴在鳄鱼的口中，一个站在危险的枪林弹雨中。

早就该知道的，她这个人从小到大都倒霉透顶，身边是留不住人的。

她就像是一个天煞孤星，每个对她好的人结局都是惨烈。

戚晚柠没想到这次反应竟然会这么大，中途醒了两次连头都疼了起来，凌晨时分，她迷迷糊糊从衣柜里爬出，准备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嗓子。

漆黑的卧室里，暖黄色的光线从浴室里漫了出来，将夜色衬得温馨而静谧。

细微的水流声，轻轻敲击着她的心脏。

她呆愣地盯着浴室门，高大英挺的男性身影在磨砂玻璃上动了一下，肩宽腰窄，身形高挑，光是一个黑色剪影都能感受到他的挺拔和俊美。

戚晚柠走到浴室门口，脑袋昏沉得好似一团揉不开的浆糊，分不清此刻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她犹豫着摸上门把手——若这是梦境，会不会一打开这扇门，这个身影就会消失无踪？

正在思想斗争之际，浴室里的流水声戛然而止。

磨砂玻璃上的男性身影顿了顿，展开手臂拿取浴巾。

戚晚柠的心脏登时紧张狂跳起来，骤然忘记了呼吸，手搭在门把手正要下压——

浴室门静静从里面开启。

茉莉的沐浴露味道扑面，恍若夏日午后的一片清爽洁白，上面挂着晶莹剔透的露水，芬芳弥漫开来。

裴景忱只围了一条浴巾，露出整个冷白色的上半身，手臂、胸膛以及腰腹都散发着诱人的热意。

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沿着他的肌肤滑落，不知是热气还是害羞，脸颊微微带了些绯红。

“晚柠？”他偏头看向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孩。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条莹白的手臂伸了过来，热情又大胆地摸到了他的左胸口。

裴景忱僵住，喉结滚了滚。

戚晚柠眼眸黯淡，在他手感很好的胸肌上狠狠掐了一把。

男人本能缩了一下，夕色瞬间晕染到了胸口，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眨眨眼：“晚柠……一个星期不见，你居然变得这么大胆。”

下意识揉了揉被掐痛的位置，他害羞地躲开眸子，“感觉怎么样？”

戚晚柠说不出话，僵举着染有温度的手，完全呆住了。

触及到男人结实的胸肌以及难以忽视的热气时，她才恍然醒悟眼前的一幕不是梦，匆忙将自己的这只“罪恶小手”背到身后。

羞涩的情绪忽然从两人之间荡开。

理由……理由……她得为自己找个理由。

戚晚柠站在原地愣是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有什么合适的理由能解释她一上来就袭胸了这个男人？

裴景忱开始有些错愕女孩的大胆，待那个贪恋的温度在自己身体上消失时，遗憾瞬间大于惊愕占据了主导地位。

他像献上自己般往前走了一步，歪头看她烧红的脸颊：“还有另一边呢。”

“晚柠不要厚此薄彼。”

……

戚晚柠下意识看了看男人的右侧胸口。

大概是因为他的皮肤很白，RU头竟然呈现出的是健康的粉色，水汽使其泛起微微的润泽。

她骤然红透到冒热气，躲开眼睛，一点不理解刚才怎么会脑抽抓人家那个地方。

“我听池家说你今天在T国和另一伙势力交火。”戚晚柠无视了对方的主动献祭，强行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上，“你的电话又是关机，我还以为你……”

后面两个字她没有再说，实在怕一语成谶。

裴景忱眸子微动，算是明白这个女孩今晚为何会变得奇怪了，看见她的眼角泛红还挂着潮湿，登时心疼和喜悦的情绪交织撞击他的心底。

他上前一步，捧住了她的脸蛋。

戚晚柠没有躲，大概今夜在被这份失而复得的喜悦控制，反而细细感受起男人宽大的掌心和体温。

淡淡的粗糙，像海边一捧潮湿的沙，又很热。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男人温柔而濡湿的视线柔柔闯入她的视野，她莫名眼眶泛酸，摇了摇头：“回来就好。”

她不想再见证一次死亡了。

裴景忱看着女孩被眼泪打湿的睫毛，心都化了，情不自禁地俯身下去，用舌尖轻轻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