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连酒场,颓废了好几日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拆散牧云霁和江逾白,并对后者施加报复的方法——那就是把江逾白送到牧云霁同父异母的大哥牧绥的床上。
牧绥其人,性格阴晴不定,是牧家现任的掌权人。只可惜这人在三年前的车祸中伤了腿,成了个成天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人,也是因此,他的性格愈发地阴鸷可怖。
如果江逾白被牧绥染指,碍于后者的威势,牧云霁就是再喜欢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好结果。
最好再让江逾白被牧绥折磨得生不如死,那更是大快人心。
可林知屿怎么也没想到,那晚的药没下给江逾白,反而被他自己吃了下去。
他在热潮的控制之下,跪在牧绥腿间丑态百出,等清醒之后,得到的便是林父林母断绝关系的电话,以及和牧绥结婚的通知。
但最主要的不是这个。
林知屿绝望地看着牧云霁的脸。
书中描写,林知屿嫁给反派牧绥之后,每次出场身上都带着暧昧的红痕,像是被软鞭抽打,又像是被犬齿啃咬。
所以那几章的评论里几乎都充斥着关于牧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xp的猜想。
而林知屿最后喜提十年牢狱之灾,也是因为不甘心看到江逾白和牧云霁双宿双飞,派人绑架江逾白。但在进局子之前,他被当时已经对江逾白情根深种的牧绥关到小黑屋里,大虐特虐了半个月,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虽然评论区一片叫好,直呼炮灰受难大快人心,但毕竟对方顶着和自己一样的名字,林知屿听到那几章时,难受得汗毛直立。
他对牧绥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在原书之中,作者在描写他追求江逾白时,一直不遗余力地展现这位成熟又禁欲的男人的魅力。
但他不想挨打,更不想坐牢。
所以现在申请离婚还来得及吗?
“那个……牧云霁。”林知屿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挚一点。
如果穿越得稍微早一点,哪怕是在牧绥结婚前一分钟都好,可他偏偏就穿到了,林知屿贼心不死在婚宴上借着牧云霁外出醒酒,偷偷跟随,想要暴力强吻的这一刻。
明明他一生行善积德,上周还在庙里抽中了上上签,怎么就能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我觉得你应该误会了,我出来只是想和你道歉,我已经想通了,以后不会再纠缠你,请你放心。”林知屿一字一顿地说道。
牧云霁先是一愣,随后“嗤”了一声,凉凉地说道:“欲拒还迎呢?你会有这么容易想通?”
林知屿诚恳地点了点头,可牧云霁还是一副“继续说,我看你怎么演”的不屑神情。
为了让对方相信他的话,林知屿索性把心一横,吊儿郎当地说:“是啊,以前纠缠,是因为没见过比你更好的。但是今天见了你哥,我觉得他宽肩窄腰大长腿,肤白貌美坐轮椅,简直就是在我的性癖上疯狂蹦迪。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我想定心和你哥好好过日子。”
牧云霁嗫嚅几秒,说:“……你有病?”
林知屿语重心长地说:“我是认真的,我既然进了牧家,做了牧总的人,就不会再对别人有非分之想。”
谁想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牧云霁逐渐僵硬的神色。
小样,被他的虎狼之词折服了?
然而林知屿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从右侧传来的“咯噔、咯噔”的声响。
牧云霁朝着声源处望去,酒意晕染的血色褪去,他的脸上风云变幻,一会青一会白。
随后他一言难尽地觑了林知屿一眼,阴阳怪气地对来人说道:“别误会,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口气,现在也该回去了。”
“但是牧绥,他刚说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可要管好你的人,别辜负他一番深情。”
静音轮胎从鹅卵石路上滚过,电动马达的低鸣声若有若无地窜进林知屿的耳中,好似和夜晚的隐隐风声都交织在了一起。
林知屿尴尬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被西装裤包裹的笔直修长的小腿,西裤上的每一寸褶皱都想是精心设计的纹理,视线往上,则是紧绷的劲瘦窄腰,和宽阔挺拔的肩——
和他胡诌的形容一字不差。
而他的那张脸,确实如同原著中描写的那样,深眉俊目,眼如幽潭。
冷峻的面容上蒙着一层阴翳,气质清贵又疏离,俯视而下的目光说不上是深沉阴郁,还是生人勿扰似的冷漠。
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他的视线没有分给匆匆离去的牧云霁半分,只是在林知屿的身上剐过一遭,然后薄唇轻启:“和我好好过日子?”
紧接着,林知屿好像听到他戏谑地笑了一声,才继续冷淡地说道:“我一个月支付你三十万,乖乖待在牧家,不要惹是生非——”
“一年后我们离婚。”
还有这种好事!?
林知屿瞪大了眼,内心一片狂喜。
三十万月薪!如果老老实实挨过这一年,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岂不是可以远离这本小说里令人头皮发麻的各种狗血情节?
以后就算他躺着什么都不干,也能靠着利息过活下半辈子。
脑海里闪过往后“咸鱼躺平”的美好图景,比起书中的“悲惨结局”,这简直就是天大的馅饼。
林知屿心头一热,忍不住脱口而出:
“好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