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在厕所啊？”
发骚中的男人最好还是不要理，杨铭直接把电话挂了，整张脸通红，连伸到书包里去拿试卷的手，都有些发抖，理论是一回事，情动是一回事，可真要让他——
缓。缓。
手在抖什么，在紧张吗，还是兴奋？
脑子里不断闪过陆时一吻过自己的唇，不算薄的两片唇在互相吮吸之后还沾染了些津液，显得亮晶晶的，还有他那双能徒手抓住篮球的手。
不能再往下想了，明明是深冬，地暖也没开很热，可总觉得躁得慌。
直到第二天，杨铭看到陆时一眼睛下的一些青黑，才笑了出来。
他没等陆时一把早饭放到桌上，而是一屁股坐到了陆时一空着的同桌位上，拿出了一个肉包，用脚背踹了踹陆时一的小腿肚。
“兄弟昨晚没睡好啊？”
陆时一的眼睛里还有发红的血丝，看向杨铭的时候恨不得从他脸上挂刮下一块肉来吃进去。
“你说呢？”
“我哪知道，”杨铭一口咬下了肉包，两颊鼓鼓囊囊的，配着圆圆的肉包子还挺可爱，“我睡得挺好。”
“你睡得好就行，”陆时一伸手过来扯了扯杨铭的脸，然后恶狠狠地说了句，“你也没几天好觉睡了。”
杨铭对于陆时一这种不顾场合的动作其实有些反感，应该说是不习惯，其实外人看来两个男生之间并没有什么，但他就是心里头有些负担，好像自己在做奇怪的事情。
别过脸后，便没有理睬他。
中午陆时一从老师办公室带回来了一沓表格，走到讲台边的后，班级里就自发地安静了下来，8班的同学已经习惯了陆时一在讲台前要宣布事情，大家纷纷停下了手，都看向了他。
“文理分科表，这个是，”陆时一拿起了手上的单子挥了挥，“不用马上填，可以等期末考后再填，期间如果有什么不确定的，可以任课老师咨询。”
陈斯嘉没有任何犹豫，好像更加着急，“来一张。”
陆时一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上来拿，杨铭看到陈斯嘉直接带了支笔上去，连表格都没有拿下来，直接在讲台边上填好了自己的信息，并在“理科”那里打了个勾。
“还有谁已经确定了的，都可以到我这里来拿，最后我会统计给老师。”
就是陈斯嘉走下讲台的样子，还有些颓废，已经过了快两周了，他好像还是没有摆脱戒断小尾巴的苦恼，陆时一和杨铭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抿了抿嘴。
倒是龚元元，左看看右看看，一身肉抖了抖，一个箭步冲到了讲台前，拿了张表格就想填，陆时一直接抽走了，“要家长签字的，拿回去填。”
“刚刚二哈不是也没签字！？”龚元元有些愤愤不平。
“他又没选项，”陆时一白了龚元元一眼，“他不选理科，第一个哭的是大黄！”
见吃了瘪，龚元元也没办法，嘟了个嘴就拿了张表格下去了，还往陈斯嘉那挥了挥，“二哈、二哈！咱俩得分到一个班级，不然我都没激情了。”
本来以为陈斯嘉会呛回来，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样子班级里已经很熟悉了，却没想到他只是“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病情很严重啊。杨铭想。
失恋……也不过如此吧。
已经有同学陆陆续续去领表格了，很快陆时一手上就剩下了一小叠，杨铭没有上去拿，陆时一回座位的时候直接扔了一张给他，对他使了个颜色，他一下就明白了，偷偷拿出了手机塞在袖子里，等待那一声的震动。
时ONE：对你够意思吧
WithTheWind：谢谢您
时ONE：亲我一下
WithTheWind：[呕吐]
时ONE：就当下周考试的提前鼓励行不行？老子现在都碰不到你
杨铭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真受不了。
WithTheWind：[亲亲]
——
期末考试如约而至，查看考场的时候杨铭发现和章莹瑛在一个考场，还是在实验楼，他刚走进考场找自己的位置，就被人拍了肩膀，看见是章莹瑛的时候，还有些意外，其实在他的认知里，章莹瑛对他应该没什么印象才对。
“杨铭，好巧啊，”章莹瑛笑得很甜，还有一股很好闻的洗发水的香味，“你也在这里考试吗？”
杨铭点了点头，又憋了两个字出来，“好巧。”
“陆时一呢？”
“陆时一？”杨铭有些疑惑，她怎么突然问起了陆时一。
“平时看你们总在一起，他在哪个考场啊？”
“不知道……”杨铭这句话是真心的，他都没问陆时一在哪里考试。
“好吧，选文选理你定了吗？”
“应该是定了，”杨铭不明白章莹瑛怎么有这么多话可以说，但还是一一回答了，“选文。”
“不错不错，希望到时候能一个班级。”
说完了这句话，章莹瑛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杨铭松了口气，他还是不太习惯和不熟的人打交道。
这次杨铭认真检查了桌肚、桌边和桌沿，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只留了2B铅笔、橡皮、一直黑色水笔出来，他实在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这次考试出奇地顺利，他甚至觉得题目都有些偏简单了。
全部考完后，他到讲台边上的课桌那拿回了书包，拉链还没完全拉开，就在里面打开了手机，陆时一的信息直接跳了出来，杨铭心里翻了个白眼，发的信息是都随人么，都这么急。
时ONE：实验楼503
难得陆时一发过来的信息没有废话，但真的看到这几个字，联想到上次开家长会的那档子事，杨铭心里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更多的是紧张，这么急，疯了吗，要在这里！？
我不要！
这三个字好像是从自己脑子里直接轰出来的，恨不得把实验楼的房顶都掀了。
故意放慢节奏收拾好书包，教室里都已经快没人了，杨铭才要踏出考场，准备把这三个字精准地、面对面传达给陆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