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开始担忧躺在地上昏迷的女子,“那个女子怎么办……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我带了人出来,让他们带她走,明天再将她送下山。”
大当家都安排好了,长衡不再忧心,老实缩在大当家怀里,想自己的事情,手链什么时候亮,任务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进京。
回到莲花寨,大当家向守寨的兄弟交代了几句,然后抱着长衡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来来往往有太多人好奇,长衡受不了这样频繁的目光,小声抗议道:“我自己有腿,可以自己走路。大当家你放我下来吧。”
大当家没听,推开门径直走进去,把长衡放在柔软的床铺上:“今日劳顿,夫人好好歇息。”
长衡觉得自己身上都是泥土会脏了床,想下去。
结果被大当家按住了,“别动。”
长衡鬼使神差停下动作。
大当家伸手摘掉长衡头上的叶子,随手扔到地上:“怎么那么笨,把自己弄的那么脏。”
长衡小声反驳:“他们两个人,我打不过……”
“蠢,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记得跑。”大当家从怀里掏出一块粉色的手帕,轻轻擦掉长衡脸上的泥土,白皙的脸上印着几枚明显的血痕,“疼吗?”
长衡说:“我不能跑,我跑了就没人救那个姑娘了,她会有危险。”
“不疼。”
长衡倔强又认真的模样让大当家心疼无比,偏偏自己又没资格教训什么,微微叹息:“救人之前,先要确保自己的安全,然后才能救人。你连自己的安全都确定不了,你怎么救人。”
长衡嘀咕:“我……”
他也不想的,情况紧急他才那么做的。
大当家拍拍长衡的脑袋,温柔说:“夫人很厉害,我都不敢冒险救人呢。”
对于这种哄小孩似的夸奖,长衡听红了脸,小声说:“如果这是夸我的话那我虚心接受,如果是内涵我的话那我就当做是你在夸我了。”
大当家觉得好笑,牵着长衡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当然是真话,”
感受到了吗?它正因你而跳动。
长衡收回自己的手,脸上无比滚烫,好像有太阳在烤着自己。
长衡不说话了,气氛忽然变得异常,透着丝丝缕缕的暧昧。
看得出他害羞,知道他脸皮薄,大当家主动找台阶下:“我去打盆热水,夫人等我一会儿。”
“好……”长衡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心动啦!心动啦!”小鬼火突然冒了出来。
长衡四肢僵硬,不敢看向小鬼火,因为今天他为了逃出去,用一个碗把小鬼火扣住了,怕小鬼火会跑出来,他还用凳子压住了碗。
小鬼火看穿了长衡心中所想,嗤笑一声:“你以为那点小把戏就能困住我吗?真是痴心妄想。”
这个世界东西能不能触碰全看他自己的心情,他只不过是美美隐身,观看进度罢了。谁知道长衡那么单纯,竟然以为真的能困住他。
小鬼火一会儿飘到长衡肩膀上,一会儿飘到长衡头上,一会儿飘到长衡面前,头顶的火苗不停窜动。
“哼,小长衡真讨厌明明喜欢都不承认。”
“这怎么能叫喜欢,这不是喜欢。”长衡羞赧,“这才不是喜欢,喜欢不是这样的。”
小鬼火又哼了一声,“那你说喜欢是什么样的?”
“喜欢……喜欢是……”长衡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扯开话题,“我、我一个男子、一介书生……怎么可能喜欢上大当家那么好的人……”
小鬼火说:“男子又怎么了,书生又怎么了。这个世界规定男子、书生不能喜欢别人了吗?”
一向能说会道的长衡在小鬼火面前哑然,良久才憋出几个字,“没规定。”
小鬼火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长衡头顶上:“那不就完了。见到大当家你心跳的厉害,你会脸红,你会开心,这就是喜欢。”
长衡正想着辩解,又听见小鬼火下一句话,“既然喜欢大当家,就赶快和大当家同房吧。你好我好他好,大家好。”
“非要同房才可以吗?不能使用其他办法吗?”
“是的,世界规定,任务规定,你和大当家同房是解决问题最最快最最最有效的方式。”
“……”
走神之际,大当家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怎么了?”
长衡回神,心口堵着一团麻,难受的要命:“没事。”
大当家把热水放下,蹲到长衡面前,帮长衡脱鞋。
长衡下意识阻止大当家:“我自己来就好。”
大当家笑笑:“这是我们莲花寨的规矩,娶妻那天帮妻子洗脚,寓意日后夫妻和睦。虽然我们还没有办娶亲仪式,但我亲过你,我就要对你负责,四舍五入你就是我的妻,我就要对你负一辈子责。”
听见这句话,坐在长衡头上的小鬼火笑得十分开心,橘红色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头顶的火苗变成大大的爱心,满意看着房中的画面。
这话冲击力太大,长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大脑艰难的理解大当家说的话。
娶亲?妻子?
大当家拍拍长衡的手,握着他的手放到床沿,让他扶着。
大当家开始脱长衡的鞋。
长衡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拒绝:“大当家,我不想同你成亲。亲个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你是为了帮我才那样做的。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成亲——两姓缔结盟约,一生一世一双人,乃是人生大事,我只是一介书生,未有功名,怎能承受如此厚重的感情。还请大当家三思。”
“我明白。夫人,不,衡儿,可以拒绝我。”大当家说,“成亲是深思熟虑过的,你很好,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但也正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衡儿不必有负担。”
平日那双锐利的鹰眼此刻温柔缱绻,仿佛秋水春池。
水里泛起的微微波澜是心动的褶痕。
长衡频频失神,迷失在旋涡波澜中,忘了挣扎。
“洗完脚,早些休息,明日还要送你下山。”大当家固执的攥着长衡的脚,“就当我是因寨中的小弟冒犯了你而赔罪。”
大当家力气太大,长衡无法拒绝,只能任由大当家给他洗脚。
过程中还是不太适应,想缩回自己的脚,结果被大当家攥在手里脱掉了鞋袜。
纤瘦白皙的脚很快暴露在空气中,脚趾羞耻的蜷缩着,透着一点羞涩的粉。
没了布料阻隔,长衡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的脚正被人握着。
这样亲密的事长衡没肖想过,更别提同谁做过,耳根后面一片烧红。
大当家握着长衡的脚,轻轻把他的脚放在水盆里,仔细询问:“温度可合适?”
长衡只想赶快结束,胡乱点头,整张脸都红了。
大当家又试了试水温,确定合适后才把长衡的脚完全浸在水里仔细搓洗。
大当家手指上有一层很薄的茧,按揉脚心的时候会有酥麻的痒意,好像有小虫子在脚心爬来爬去,长衡总忍不住想把自己的脚缩回。
洗好后,大当家亲自为长衡擦脚,一点点仔细擦拭:“好了,夫人早些休息。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喊我便好。”
长衡应了一声,僵硬的躺倒在床上,把自己埋入柔软的被褥中,偷偷呼出一口气。
大当家太温柔了。
温柔的让他不知所措。
大当家拿着一壶酒坐在房屋上,与月亮对饮。
阿姐,我非长衡不娶。
你会不会怪我?
可是我再难爱上其他人了。
我等他太久、太久了。
长衡我不叫铁蛋。
我叫君灼。
或许你忘了,也或许是我多了一段记忆,铁蛋这个名字是你为我取的。
你说那是你对我的爱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