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懒得看狗崽子耍宝,转头问袁满:“怎样,去柯府转了圈,问出点什么没?”
提起正事,袁满一口闷了茶盏里的冰凉薄荷水,回道:“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柯家老夫人最近只出门去了一趟泰安寺,参加盂兰盆佛会,其余时间都是待在家里。”
“去泰安寺的话,有下人跟着。没有与外人发生过不愉快。”
“而且柯娘子说老夫人常去泰安寺,捐了不少香火钱。真要闹出结仇的动静,那边肯定会知会他家。”
“捐了多少啊?”顾桥插嘴八卦。
袁满侧头:“说是佛会佛诞一场不落。”
顾桥一个后仰,好家伙,这不妥妥的财神爷嘛。别人偶尔去参加一场,这位场场不落岂不是次次都捐?!
“这柯家的生意肯定做的很不错,不然哪来的那么多钱给这个老夫人做善事。”顾桥一合掌,“满哥你还记得她房里的博古架吧,那上头摆着的翠玉白菜老大一颗了。还有三把玉如意,简直可以盘一把,丢一把,送一把。”
“还有冰盆子。咱们有鹤叔包养也就只摆了一个,那老夫人房里四个角一边一个,还都是大块的冰呢!”
“回头我就去蹲他家墙角,感觉能发财。”
顾桥说罢还仰起脸真诚道:“九哥,等我捡破烂养你啊~”
孟九安:“……”捡破烂养他可真是太孝了!
“我等着了。”
“嗤——”旁边的东方怀鹤笑出声,不愧是活宝小狗崽,可爱。
孟九安推开狗崽子继续刚才的话题:“外头没有,那她家里呢?”
袁满道:“家里按柯娘子的说法,老夫人并没有特别不满意的人,最近只有柳姨娘一个人挨过骂。”
“而且只是因为不太会说话惹了老夫人烦,被口头训斥了一两次,算不上结仇。”
顾桥插话道:“柳姨娘是哪个?咱们有见过吗?”
袁满道:“那天进老夫人屋子时,坐在柯娘子下手处那个穿桃红色衣裙的女子。”
“去岁才进的柯家门,柯娘子说她一直在讨好柯老夫,十分殷勤。”
“十分殷勤又不会说话,那就是拍马失败了呗。”顾桥一针见血。
袁满点了点头:“除她之外,明面上暂时风平浪静。没有旁人惹恼老夫人了。问就是相处和谐。”
“屁咧,相处的要是真这么好,谁下手去害这老夫人。”东方怀鹤一声嗤笑,“大家族里贯是面子人。”
“不过这种大宅子里的阴私问题,不痛不痒也问不出来。”
孟九安道:“鹤叔有何高见?”
“谢邀,没有。”东方怀鹤摆烂道:“这老夫人是在自己家里出的事,要我猜呢,多半是她家自己人做的吧。外人要进她家去害人可不容易。”
“最重要是,人没死啊。搞不好后面查着查着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满崽儿,前日他们家里人的行踪可有问?”
袁满乖巧地点头,温声道:“问了,但是一时也没法说。他家人多,柯大少爷叫何管家去核对了,若是有可疑或者用得上我们衙门的,他会派人来知会。”
东方怀鹤满不在乎道:“那就成了,让柯家自己先查查呗。左右人也没死,万一查出来是个自己人多尴尬啊。吃力不讨好。”
“我们鹤叔说得对。”孟九安闲闲的应和,走到桌边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冰薄荷水。
然后伸手敲了敲狗崽子的脑袋:“你这头呢,昨天满崽儿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都检查过了吗?”
顾桥朝上拱了一下孟九安的手:“说起这个,我验了,啥都没验出来。”
“嗯?什么都没有吗?”孟九安眼眉一抬。
“反正我用银针插了,不管是烧成灰的还是点燃的都没变色。那些未点燃的燃烬后,灰烬的色泽余味和小油纸包里的粗看是一致的。”
“梨子和蜡烛呢就是普通的丰水梨和红烛。倒是那个香和咱们大街上买的不太一样。”
东方怀鹤感兴趣的问道:“哪里不一样?”
“咱们大街上那种香烛店里买的香一般就是普通的檀香味儿或者沉香味儿嘛。这个不是,它的香味里不止有檀香的味道,还有艾草的味道,甚至还有一点点苦味?”顾桥说的不太确定,“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带点苦味的香呢。”
袁满接过话茬:“柯老夫人身边的琥珀姑娘说,这香叫做净业香,里头用了莲子心,所以有一点儿苦味,是城外泰安寺特供的,每年就这个时节有。”
顾桥笃定道:“那肯定很贵!”
拿莲子心制香,一根莲心就那么点,还得晒干了磨成粉才能拿来制香,一根香怕是就得用一打,这一听就是奢侈品啊。
东方怀鹤捏起一块绿豆糕,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这老夫人,铁定是泰安寺的贵客。又是捐香火又是买季节限定,财神爷上门。”
“啧啧,富贵迷人眼~”
“对了,先前满哥不是怀疑这些香烛里可能有迷幻类的东西嘛,那两都看到啥佛像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