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办。该赔偿的赔偿,退单的退单呗,咱们家又不是赔不起。”刘承辉说出来的话中肯又不太中听,落在在座之人耳中甚是刺耳。
什么叫赔不起?
这厮到底知不知道这得是多大的一笔银子,不是从自己钱袋子里出去的不心疼是吧!
几个管事都是人精,肚里腹诽面上皆不露声色。
可有人就喜欢正面怼人。
只见林司麒一声冷笑:“什么叫赔不起?若不是你监制的东西出了问题,如今犯得着又是退单又是赔款的,还白白损害了我林家的名声。”
“什么叫损害林家的名声?”
刘承辉一听直接就炸了,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都翻了。他扯着脖子大声道:“难道是我愿意出问题的?这么多年靠着青玉笔赚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叨叨,一出问题就都成了我的不是?!”
“你林三少吃的喝的用的每一个铜板,哪一个没有我的功劳在里面!”
“怎么花钱的时候不见你手软呢,这会出问题了就全推我身上!”
刘承辉说完剜了一眼林司麒,什么东西!
林司麒面皮一扯,露出嘲讽:“怎么,你没有拿银子?铺子刘林两家都有份,铺子里赚的钱你没拿吗?这么多年铺子又是谁在打理?外头的生意又是谁在跑?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吧。”
“也是。铺子里刘家的份额,那是刘家的,可不是你的。如今刘承星回来了,有些人是不是也该物归原主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也是嘛。”要说花钱,那铺子里的钱哪个人是没花的。
刘承辉这会儿算是听出来林司麒话里的意思了,他不怒反笑,呵呵了两声:“林三少,你这是想踢我出局?”
“可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如今当家的都还没开口呢。”
“林家与我的关系,可是牵扯不清的。林司麒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能把我俩彻底扯开吗?笑话!我看你花老子赚的钱的时候不也挺顺手的嘛,这会儿想一拍两散啦,做梦!”
刘承辉一把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挥落在地,又气势汹汹地瞪了一眼林司瑾,“还有你林司瑾,我劝你也三思。不然鱼死网破,谁都讨不了好!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林司瑾扫了眼地上的碎片,不咸不淡的开口:“是吗?”调子拖得长长的,话落了似乎还有余音在缭绕。
刘承辉心头一颤,直觉要坏事,林司瑾这是什么意思?
林司麒的话他可以当作是放屁,毕竟林司麒没有实权。可林司瑾不同,这两年他跟着林泰华做生意,林家的生意几乎已经全部交到了他手里,老头子也放权了,林家上下可谓是处理的服服帖帖。
现如今老头子没了,林司瑾更是实打实的林家当家人。
“姐夫,青玉笔的问题出在哪里,想来你已经清楚。这谁也帮不上忙。”林司瑾双手交叉搁在膝盖上,冷漠的看着刘承辉,嘴里说出的话透着森森寒意,“等退单赔偿处理完,你若是还找不到解决的方案,那就怪不得我了。”
刘承辉骇然:“你不能——”
林司瑾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我能不能的,你心里清楚。你莫不是还想要我们林家继续售卖这有问题的青玉笔?”
“我劝你早日认清现实。在商言商,不是吗?”
“我们林家的金字招牌,总不能砸在我手里。”
林司瑾的话音落下,满室寂然。
几个掌事的眼里倒是透出了欣喜,他们二少有这样的心性,林家也许走不到绝路。
刘承辉却出了一脑门子汗,连后背都湿了,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得,大热天里居然打了个寒颤。
这是真的要把他踢出局啊!
但是林司瑾的话他又无可反驳。若是林司瑾只是单纯的要踢他出局,他还可以大闹一番,凭借青玉笔的秘方自己另立门户。可如今配方出了问题,他若没办法改善,被踢出局了就再没翻身的机会了。
刘承辉暗自咬牙。这可真不亏是林泰华的种啊,狠起来的时候当真也是六亲不认。
“二少爷。”这时林家的门房走了过来,站在门口喊道:“衙门的袁捕快来了。”
“请人到花厅喝茶。”林司瑾吩咐道,而后起身对在座的人拱了拱手:“事情就按之前说好的办。林家正是多事之秋,有劳诸位全力相助,共同渡过难关。”
几个管事纷纷回礼:“二少爷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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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花厅里,袁满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人奉上了茶水和点心。
也不知道该说这林家的婢女是周道还是二,大热天的给他上了一盏热茶。茶盏里热气腾腾的,还没喝就熏得人一脑子汗。
袁满犹豫了半响,还是把茶盏放了回去。
“袁捕快久等了。”
门外传来了耳熟的声音,林家两兄弟一同走进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