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春师徒问完话直接回了客栈小院。
孟九安几人也正好从林府回来,便一起坐在院子里说话。
蒋春抱了抱拳:“大人,刘承辉落水恐是人为。”
顾桥给蒋春倒了一杯水,愤愤不平道:“要我说这就是活该!这厮妻女尸骨未寒,居然还有闲情逸致上街饮酒作乐,还调戏良家女子。没给他打死真是客气了!”
“那个好心人救他干嘛!就该直接淹死,为民除害!”
东方怀鹤手里不知哪里来的一根野草,朝着顾桥就丢了过去:“小桥儿,你这想法可要不得。你家九哥可是青天大老爷,可不能放任这般草菅人命的行为不管。”
顾桥任由野草落到自己头上,歪着脑袋:“鹤叔,见死不救不算犯法吧?”
“刘承辉口口声声说是刘承星回来复仇,还怕成那样,我看就是做贼心虚。刘家的事情,和他一定有关!”
袁满伸手将顾桥头上的野草拿下来,怕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开玩笑道:“我们顾半仙要不掐指算一算?”
他们顾小爷每次胡诌好像都挺准的。
“啥?”顾桥摸了摸鼻子,撸起袖子,大有掐指一算的架势,“是算刘承星的死活,还是算刘家的事是否与刘承辉有关?”
孟九安屈指敲了敲桌面,淡淡道:“行了,暂时也没什么事,收拾收拾我们也回吧。出来也有几天了,想来衙门里头又堆积了不少公务。”
顾桥一脸懵逼。哈?不是正在说案子的嘛,怎么就打道回府了。
袁满歪了下头,心说孙主簿明明说没什么事情来着,大人怎么突然急着回去了?
东方怀鹤倒是笑眯眯地一拍手,率先起身回房收拾东西去了。衙门虽说没住上几天,也破破旧旧的,但出来几天还真有些想念。
蒋春抱臂左右看了看,也没什么意见。行呗,那就收拾收拾走人了。反正留在这边也没什么事做了。
于是一行人晃晃荡荡就回到了平川县衙,正好赶上了吃晚饭的时间。
陈婶子有好几天没瞧见他们了,对于一行人的归来表现出了巨大的热情,亲热地拉着顾桥一口一个桥儿,还说出去没几天怎么就瘦了呢。
随后给开了小灶,热火朝天的整了几个私房菜,把人吃得满嘴流油,连连夸赞陈婶子手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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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好休沐。
已是六月中旬,袁满家院子里的枇杷都已成熟,黄澄澄的果子挂满了枝头。一阵风过,果香飘散,累累硕果将枝头压得一点一点,看着就很诱人。
说来越怪,别家的枇杷都是四月开始成熟,晚的也就五月。唯独袁家这棵,慢了人家不是一星半点,到六月果子才开始发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熟得晚,晒得日头更多些,这枇杷的滋味莫名就比别家的更足些。
前几日袁满不在家,今日被袁媛逮了正着,被赶着上树摘枇杷。
树下依旧架了木梯子,袁满背着一个背篓,三下五除了二上了梯子。抬手摘下今年的第一颗枇杷,剥了皮就塞进嘴里。橙黄的果肉没入口唇齿之间,满口生津,酸甜多汁,爽而不淡。
“接着。”
一大串的果实落入树下袁媛的怀里。
小姑娘立马动起手来,汁水四溢,果肉香甜,脸上都不注意沾上了枇杷的汁水。一颗颗褐呼呼圆嘟嘟的果核掉落地面,滴溜溜打转,像是可爱的珠丸。
“你别乱吐果核,小心一会儿踩了摔跤。”袁满从枝桠间探出脑袋,见自家妹妹吃得开心嘱咐了一句。
“噗!”袁媛嘴里又吐出一个果核,笑得眉眼弯弯,难得露出小姑娘的俏皮,“知道啦!一会儿我就扫了。”
“二哥,你多摘一些,上头成熟的都摘了,再不摘就该坏了。”
“一会儿给街坊领居都送一些,福哥禄哥那头也送一些。”
“还有给春爷和大人、桥儿也送一些。”
袁媛一边吃一边盘算着果实的分配,抬头指着右侧树梢上的果子道:“二哥那儿,那儿的大。在你脑袋上边。”
“晚些你帮我剥皮吧,我想煮枇杷糖水喝。”
“行。”袁满艰难地从密密麻麻的枝丫里钻出来,将装满的小竹篮伸出来。
袁媛见状,将手在衣服上一擦,手脚麻利的爬上梯子将堆满枇杷的小竹篮从袁满手里接了过来。
手上少了束缚,袁满扒着枝干,一个翻身,上了更高的枝丫。整棵树都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二哥你小心些,枇杷枝干脆。”袁媛抬着头往枝丫堆里张望,嘴里还不忘嘱咐袁满注意安全。
“晓得。”袁满一边应着,一边往背上的竹篓里装枇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