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桥默不作声捧着茶盏,斜着眼看刘承辉。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贼眉鼠眼,哪怕是穿的再好都是一股子让人不喜的模样。这翻查起刘家的案子,林司瑾一个外人的表现都比他这名义上个刘家人来的实在。
孟九安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磕碰:“今日先到这里。林二少,府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林司瑾听明白了意思,犹豫了一下:“大人,林某想先把家人供奉在祠堂,等案子查明,再下葬。”
“这怎么行?”刘承辉一下就跳了出来,尖着嗓子嚷道,“人死如灯灭,讲究入土为安。若是大人十天半月,甚至一个月,一年都查不出来,难道你也不下葬吗?”
林司瑾冷冷看向叫嚣的刘承辉。
“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刘承辉昂着脖子犹如斗鸡,“你不让他们入土为安,就是大不孝。”
好大一顶帽子呢!
顾桥把吹凉了还没喝一口的茶水递给袁满,说了半天话,也该口渴了吧。
袁满眉眼带笑,就着顾桥的手喝了一口。
林司瑾一直都对刘承辉这人不怎么喜欢,哪怕是他后来成了自家姐夫。
现如今听了对方这番话,甚至是有些厌恶了:“这里是林家,我不想我的家人死的不明不白,即使入土,也是死不瞑目,灵魂得不到安息。”
刘承辉怒目而视:“你要让岳父岳母的尸体发臭那是你的事情。你大姐姐和刘言、刘嫣我自己安排。”
林司瑾一声冷笑,寒霜遍布。
刘承辉一拍茶几,大声道:“林司瑾你什么意思!你大姐姐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刘言、刘嫣是我的孩子。他们是刘家人,我这个做相公和父亲的难道还没有资格安排他们的后事吗?”
林司瑾眼中寒芒四射:“你说的对,既然是刘家人,那就接回你的刘府去。”
刘承辉顿时一哽。
成婚多年,他一家子都是住在林府,他曾经也提过要搬出去住,但是林司娇不同意,说是住在家里舒服。而且当年他其实是入赘,虽说后来孩子跟着他姓刘,但那也是顾及他在外头的名声。内里是怎么样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林司瑾,我可是你姐夫!”
林司瑾捏了捏袖子里的拳头,冷漠得盯着刘承辉,仿佛是在看跳梁小丑。刘承辉协助他父亲打理家中生意他是感激的,只是这人,他也是真的看不上。市侩、低俗、花言巧语、趋炎附势,没有一点刘家人的风骨!
刘承辉转头朝着孟九安一拱手:“还请大人给评评理!”
闲坐的孟九安突然就被点名了,只能开口道:“林二少,本是家事,本官不便多说。只是天气热了,若是长时间不下葬,尸体腐烂容易引发疫病。”
引发疫病,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林司瑾看着孟九安,咬了咬唇:“是林某思虑不周。”
“府里还要办事,我们就不打扰了。”孟九安起身告辞。
林司瑾将人送到了门口。
一行人上了马车,溜溜达达地又往镇子上驶去。
还没走出多远,袁满就将问到的信息汇报的差不多了。
孟九安斜靠在车壁上,一手支着脑袋细细听着,一手捏着一块烧饼,过了一会突然道:“満崽儿,喊大年过来一下。”
袁满应了,停下马车。
后头跟着驾车的江大年听到呼喊,停车跑了过来。
“大人。”
孟九安道:“大年,你跑一趟北山村,去寻一下那个刘府的张妈妈。顺便让赵南他们到附近走走,打听打听林府的事情。”
“是,大人。”
江大年也是个利落人,一领命就转头去办事了。
孟九安吩咐完,看袁满还站在那里没有上车,喊了一声:“満崽儿,上车 。”
“哎。”袁满应了一声跳上前室,一手执马鞭一手执缰绳,歪头冲着车里的人道:“大人,接下来咱们先去哪儿?”
“先去霓裳轩,再去醉红尘,正好可以吃个饭。”
顾桥抢先回话,奋力一扑趴到袁满背上和人亲热。还笑眯眯回头地冲着孟九安眨眼睛,怎么样?怎么样?小爷是不是很机智!时间安排的妥妥的!
孟九安微微笑着:“就按这馋鬼说的办吧。”
“好嘞!”袁满一抖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