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桥狐疑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把目光移到了全场唯一的老实人,袁满身上。
满哥!你有什么头绪吗?——顾桥给袁满抛了个眼神。
袁满无辜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比你早进门一会!
嘶——
“来来来,顾大当家,笔墨我给您准备好了~”那头的周鑫依旧笑得找不到眼睛,手下动作还挺快,笔墨都已经摊开摆好了。
左右这屋里的人肯定不会害自己。
秉承着这个想法,顾桥过去刷刷签上了大名,按了手印。
“好咧,契书银钱都已完备,衙门的章也盖好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周鑫一看顾桥弄完了,立马收了其中一份契书,起身就告辞了,溜得贼快。
“他怎么跑的这么快??”顾桥讶异地张了张嘴,别看周鑫跟座肉山似的那么大一只,跑起来是真快,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孟九安端着杯茶边喝边说:“赶着回去拿佣金,事情办完了人家有抽成。还不老少呢!”
“不走难道还要留他吃饭啊。”
“哦!”顾桥抱着双臂点点头,然后眼睛一眯,摆出一副寻根究底的架势,“现在可以说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啊。”今天天上掉馅饼?
“哎~生活不易,赚点外快呗。”孟九安放下茶杯,用手支起下巴,“太穷了,赚点钱养吞金兽。不然就靠我那点俸禄,怕是再过不久就该去喝西北风了。”
“这不,我们鹤叔就给拿了个主意。”
孟九安笑意盈盈地看向东方怀鹤,难得清闲,他心情好。
东方怀鹤今日穿了件广袖的紫色长袍,三重叠染的绛色在他抬手间珠光流转,贵气非常。
他不客气地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吐槽道:“你们这衙门,从上到下一个个的兜比脸还干净。看看这衣裳,都几年没换新的了,洗得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被指到的袁满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捕快服,他这衣服就算不是新的,也才穿了两个月不到,哪有几年啊?也没褪色呀。
“再看看你们这破衙门的屋顶,瓦片都缺了不少吧,下雨不得漏水。”东方怀鹤不客气地把空了的茶盏递给袁满,“还有门口那柱子,漆掉的那个叫个花,乞丐来了都得绕道走。”
袁满摸摸鼻子,乖乖地拎起茶几上的茶壶给东方怀鹤倒茶。心道也还行吧,他们衙门是破了点,柱子也确实掉漆,但真的没有到没瓦漏水的程度啊。
怎么给鹤叔一说,他们衙门都快不如棚户区了!
东方怀鹤接过茶水瞥了不开窍的两个小崽子一眼:“那天不是回来和你们说了琳琅商行转让的事情嘛,怎地,一个个都没听进去?”
“所以,您就买了?”顾桥和袁满双双倒吸一口凉气,鹤叔富到了这程度?!他们都以为那只是闲话说说而已啊,谁能转身盘个商行啊?!
“九安占了四成,我五成,你一成。算咱们合资的。”东方怀鹤语出惊人,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点了点顾桥。
“我我我,我还有一成?!”顾桥震惊得结巴了,什么大烙饼砸他脑门上了。
“九安分你的,毕竟我们这些有公职的都不能经商呀~”东方怀鹤坏坏地笑了,“只能挂在你名下,让我们顾大当家能者多劳了。”
孟九安捏着一块糕点慢慢吃着,抽空附和了一句:“多攒攒,就当是留着给你将来娶媳妇儿用。”
顾桥自动忽略了这一句,他还小呢,娶媳妇儿什么的,再说,再说。心里却明白过来了,对哦,朝廷规定了公职人员不得经商,衙门里就他一个闲人。
但话又说来了,顾桥挠了挠脑袋:“可我也不会经商啊?”
这么大个商行盘下来了,说是挂他名下,可他啥也不会啊。
“不用你亲自经营,琳琅商行本来就有商队和各种掌柜,铺子虽然易主了,但挂个招工肯定还会有一大批老人想回来做的。回头把不听话的换了就行,收拾收拾就能运作。”东方怀鹤无所谓地摆摆手,现成的班子,多好做的生意。
“况且他家主要做的是药材生意,这不是你本行嘛,怕什么。”
“嗷!”顾桥傻乎乎地笑了,“感觉跟天上掉馅饼一样!那我们是不是还要给琳琅商行改个名儿冲冲喜。”
孟九安吃完一块糕点伸手去拆顾桥拎回来的卤鸭:“成啊,想改什么,顾大当家说了算!”
“嘿嘿,那我得好好想想。”顾桥蹦蹦跳跳地过去倒了杯茶狠狠牛饮了一口,晕乎乎的,跟白日做梦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