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春怕对方使什么阴招子,接了过来,自己送到了林魁的嘴边。
咕噜咕噜一杯水下肚,林魁道:“再来一杯。”
袁满拿了水壶给续上。
三杯下肚后,方才停手。
林魁侧头在肩膀上蹭了蹭水渍,开口道:“那小妮子深居简出的,老子也不曾想到会给她发现蛛丝马迹。我原也没想着杀她,毕竟她那身子骨,老子不动手怕是也活不了几年。”
“谁知那么巧,给老子发现那贼娃子何翠和小白脸一起做局坑她,老子就顺水推舟了。”
“本来是想搞点药,反正小妮子一年到头都离不开药罐子,病死了也正常。没成想要她命的还不止我一个。”林魁冷笑两声,“那何翠也在药里动了手脚。这样正好,就算是发现异常,也有何翠在前头顶着。”
“就是时间拖得太长了些,小妮子疑神疑鬼的瞎记事,也不知何翠怎么发现的,那两蠢货想凭借小妮子的记事本勒索我。”
林魁言语刻薄,深褐色的眸子满是嘲讽,脸上表情肆意张狂:“那老子干脆就好人做到底,直接送他们去见阎王咯。刚好也给那没脑子的小妮子做个伴。老子是不是还挺贴心的。”
记得何翠被杀之后袁满上吴府询问时,林魁并不在家,当时说的是去人去北边送货了。
孟九安便问道:“那几日你不是还在外地,如何杀的何翠?”
林魁咧嘴一笑:“这有何难,找个理由快马离开一两天,提前回来就行了。杀了以后再回到车队,打个时间差不就行了。”
孟九安盯着林魁的脸,慢条斯理地问道:“真的吴印,去哪儿了?”
林魁一顿,半响扯出一个略显疯魔的表情:“孟大人问得好笑,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见阎王了。”
“你杀的?”
林魁一耸肩膀,若是双手自由估计还能两手一摊:“我倒是想,人家没给机会。得了重病,自己死的。”
孟九安眉眼轻佻:“得了重病?”
看来真的吴印回来前得的那场病是没熬过去。
林魁点头,挺无所谓地道:“昂,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呢。”
“听说那孙长胜也是得了重病,死了。”
“孙长胜??”林魁一时没想来是谁,转了好几个弯弯,才道:“你说的是那个小厮吧。办事倒是个机灵的,就是太聪明,没两天就发现了老子的老底。所以就只能送他去地下伺候他的主子了。”
孟九安食指点了点茶几:“冯宝来说在吴印的宅子里见过一个和吴印十分相似的男人,是你吧。吴印为何让你住在他的宅子里头?”
说到吴印,林魁一下子沉默了。
外头匆匆跑进一衙役,冲着屋里的孟九安行了个礼:“大人,吴家老夫人,吴家娘子和管家在外头求见。”
东方怀鹤扫了主位上稳如老狗的某人一眼,你干的?果然是一肚子坏水!
某人嘴角一挑,来得还挺快,不枉费自己专门派人去递了消息。
不等孟九安说话,林魁吐出一个字:“见。”
衙役看看被五花大绑的人,这谁啊?这么狂!大人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随即嫌弃地转开脸,看向孟九安。
孟九安点了一下头。
衙役领命,往外头走去。
跟着来的婢女和王管家被拦在了外头,只让吴家老夫人和吴张氏进了内堂。两人一眼就看到居中被捆着的人。吴张氏脚下一个趔趄,幸好给吴老夫人扶住了。
“老爷。”吴张氏带着哭腔一声呼唤,就想往林魁的身上扑。
“大人面前不得无礼。”吴老夫人呵斥了一声,冲着孟九安福了福身,“老身见过大人。”
吴张氏擦了擦眼角的泪,跟着微微福了福身子:“民妇见过大人。民妇斗胆,敢问大人,我家老爷犯了何罪,要这般的捆绑于此。”
孟九安面色深沉,目光尖锐,说出的话带着凉意:“吴娘子可要瞧仔细了,这捆绑着的,真是你家老爷?”
吴张氏如被雷击,浑身一颤,脸上刷的一下没了血色,手紧紧护着肚子,眼看着就要往地下倒去。
这反应已经说明一切。
袁满眼疾手快地搬了一把椅子,让人落到了椅子上。
孟九安皱了皱眉,大肚子的妇人真是难搞,说话还得斟酌三分,要是受不住打击一尸两命自己可就罪过了。
“吴老夫人,您怎么看?”
吴老夫人抿着唇,死死盯着林魁,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有心疼,有愤恨,最后都化成了无奈。
一旁的林魁冷眼看着进来的两人,一个是吴印的母亲,一个是吴印的妻子,只不过看到吴张氏时,淡了三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