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孟九安收到袁满差人说来的信后,就派人把姚雪姬请到了县衙。
时过午时,外头日头正烈。
姚雪姬手里端着热茶却喝出了冰凉滋味:“大人叫民妇前来,是那尸体之事有了后续?”
“夫人莫急。本官不止请了夫人,还请了夫人府上的花匠。”
孟九安端坐上位,手指轻轻抚平袍子上的褶皱:“之前夫人不是说那山茶是府上的花匠种植照料的。出了此等事,本官自然要盘问一番,夫人正好也听听。”
姚雪姬垂眸道是。
“赵南,把人请进来吧。”孟九安扬了下手。
“是,大人。”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汉子随着赵南进了大堂。
“小人张林叩见大人。”来人看到在场的姚雪姬露出一丝不解,随即很好的敛了表情跪地行礼。
“起来吧。”
“多谢大人。”
“张林,你可在雪姬夫人府上上工?”孟九安问道。
“回大人话,小人在夫人府上做花匠。府里的花卉草木皆有小人照料。”
“温泉小筑的花木也是你照料的?”
“是的。”张林点点头。
孟九安猛地一拍桌子:“大胆张林,居然杀人埋尸于温泉小筑的山茶花下,企图嫁祸东家雪姬夫人,其心可诛!”
张林被吓得一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噗通跪倒在地:“小,小人冤枉啊。什么杀人?什么埋尸?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请大人明察。小人冤枉。”
“雪姬夫人院中的山茶可是你种下的?”
“是小人。”
“那尸体就埋在山茶花下。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张林倒是个脑子清醒的,此刻思路清晰地回复:“先不说人是不是小人杀的。夫人是小人的东家,小人的衣食父母。小人为何要杀人埋尸到夫人院子?人若是小人杀得,那随便找个野地埋了不是更好,小人和夫人又没仇。”
“再者大人应当也看到那颗山茶很大,小人栽种的时候还有两人一起帮忙。若是小人杀人埋尸又怎么会没人发觉?大人可差人去寻那日与小人一起种花的两人询问。此事绝非小人所为,请大人明察。”
条理清晰,是个聪明人。孟九安挼搓了一下手指接着道:“那花种下有几日了?”
张林思索了一下:“回大人话。上月种的,到今日正好二十日。”
“记得这般清楚?”
张林抬头望着孟九安,目光清明没有一丝惶恐:“此花是小人费了不少精力才寻来的,植株大,年岁老,开花十分艳丽,是少有的好品种。小人是花匠,爱花之人难免多关注一些。”
“先起来吧。”
“多谢大人。”张林叩谢后起身。
孟九安突然问姚雪姬:“夫人怎么看?”
姚雪姬双手交叠在腿上,微微垂头,柔声回复:“大人审案,民妇不敢置喙。”
“张林在民妇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在府上打理花木。为人忠厚老实,民妇相信此事与他无关。”
孟九安凤眼微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夫人倒是心善。”
“只是民妇实在想不明白,民妇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要如此陷害民妇。我姚雪姬自问与人为善,克己复礼,不曾得罪过人。”
说着姚雪姬眼眶又红了,泪水朦胧,连忙拿出帕子擦了擦,挤出一个苦笑:“让大人见笑了。”
孟九安冲着张林道:“既然夫人作保,你且先下去吧。去录个口供画个押,将当日一同种花的人姓甚名谁说清楚,晚点县衙派人去核实。”
“是,大人。”
赵南带着张林退了下去。
孟九安看向姚雪姬那张不施粉黛仍带着一丝妩媚风韵的脸:“夫人可知那死者是何人?”
姚雪姬捏着手帕的手一紧:“民妇不知。”
“正是你资助的赵禄山之子,赵彬。”
姚雪姬讶异地瞪圆眸子,自觉失礼,连忙用手帕捂住嘴:“再三在大人面前失礼,民妇惭愧。”
“人之常情,夫人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