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立马有人附和:“就是。明明已经抓到了凶手,为何还不公审?”
“我看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官官相护,唯利是图!”
“安静!”
姚雪姬一声厉喝,指着最先说话的那人正色道:“这位大婶,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案子是今日才发生的吗?明明是早在大人上任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前任邓大人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什么来。新任的孟大人来了没几天就抓到了凶手,这不就代表着我们的新大人能力超群吗。”
“现如今大人已经抓到凶手,那么查清案件始末,替大伙儿找到丢失的孩子,不都是迟早的事情吗?你们今日这般在县衙围堵,只会误了官爷们办差,怕是也要寒了大人的心。”
“你们如此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胡言乱语,说出去是丢了平川县老百姓的脸,大家不若冷静冷静再给衙门一些时间吧!”
那妇人也不是个善茬,开口就道:“你别在这里装好人,那个凶手不就是你们姚家的大掌柜!谁知道你是不是他的同伙?”
“就是。说不定你就是同伙儿!”
“没准就是她指使做的,让大人把她也抓起来审审!”
一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差点朝着姚雪姬的马车群起攻之,更有甚者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一些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直接就往马上上砸。
两个婢女赶忙挡在姚雪姬面前,把人护的严严实实。幸好人群里有人反驳了一句:“可姚家可是平川县的大善人啊,咱们平常也没少受夫人的恩典,这事想必是跟夫人无关的呐!”
“就是。姚家做善事几十年如一日,在场的有几个没喝过夫人家的粥?”
接着又有反对的声音传出:“知人知面不知心,那田大掌柜平日里不也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谁知道会是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你们就是觉得她长得好看。呸,一大把年纪了,还穿得花蝴蝶似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这群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不等姚雪姬说话,随行的两个婢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下头的人骂开了。
“凶手是田大掌柜,又不是我们家夫人。你们在场的,摸摸自己的良心,有几个是没有受过我们姚家恩惠的?”
“有几个没喝过姚家粥棚发的粥?”
“有几个没走过我姚家出钱修的路?又有几个没过过我姚家修的桥?”
“前年闹寒灾,你们有几个没有穿过我姚家分发的棉衣棉裤?”
婢女面含讥讽:“怎的。受人好处的时候就是菩萨。翻过脸来就是假好人了!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吧,全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吗!”
一时间鸦雀无声,再也无人敢呛声。足以见这些年姚家做的善事不计其数,惠及到的百姓也是遍布各处。随便抓几个总有那么一两个是受过姚家恩惠的。
“我不否认,凶手就是我姚家的大掌柜。”姚雪姬冲着人群行了大礼,“我姚雪姬这么多年心盲眼瞎识人不清,养出这么一个祸害为祸一方,我愧对大家!”
“但我今日在此承诺,凡是因田邱华受害的百姓,我姚雪姬负责一切赔偿,你们只管上桃源酒庄来找我。还请大家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哼!”一道冷哼。
不知何时衙门口又多了一辆马车,此时马车里钻出一人,隔着人群和姚雪姬两两相望。
“都道是桃源酒庄的雪姬夫人人美心善,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居然为那杀人凶手赔礼道歉,实乃善也!”
虽是赞美之言,语气却相当轻蔑,带着浓浓的讽刺。
“你——”
姚雪姬制止了婢女开口,微微颔首:“民妇可有得罪之处,望阁下明示?”
对方朗声道:“在下方府管家方拓。”
姚雪姬盈盈下拜行了一个礼,姿态放得很低:“方管家,方小姐的事情民妇深感愧疚。民妇一定全权协助孟大人寻找小姐下落,尽早寻回小姐。”
方拓并不买账,讽刺道:“不劳雪姬夫人费心。您还是多多费心管理一下手下的人吧,免得今日是田掌柜,明日又来个张掌柜、钱掌柜为祸咱们平川县的老百姓。我怕你到时候要赔个倾家荡产啊!”
“你这人,不知好歹!”
“闭嘴。”姚雪姬呵斥开口的婢女:“婢女无状,方管家见谅!”
方拓抬起下巴,尖声道:“我方家又没承受你姚家什么恩惠,倒是你姚家害我家孙小姐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笔账我方家迟早要讨上一讨!”
婢女不忍主子被人这般言语侮辱,顶着被骂也要说话:“你方家自己没照看好小姐,与我家夫人有何干系,你凭什么在这里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田邱华只是我们姚家请的一位掌柜,又不是我们姚家人。我们夫人也从未指使他做这些祸害事,如今甚至为他这般赔礼赔钱了,难道我们夫人不是仁至义尽吗?你还想怎样?”
那方拓一声冷哼,看也不看婢女一眼,只是盯着姚雪姬冷笑:“雪姬夫人当真好家教。难怪能养出田邱华这等腌脏货色当大掌柜!”
一时间气氛更加剑拔弩张,衙役在人群里拦得心力交瘁。
孙文辅到达县衙门口看到的就是两辆马车在门口相对停立,车上的人双双站在车前室上遥遥对立,中间还隔着一群乱哄哄的老百姓。
“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