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味的胭脂有。”简娘子玉指一指柜台里五瓣花状的白瓷盒子,又指了指边上的小圆盒子,“这是桃花味的口脂。”
又指了指方形印着桃花的白瓷盒子:“这是桃花味的面脂”
最后又指了指放在浅竹盘子里圆形透着粉色长的糕点似的物件:“这是桃花味的香胰子。”
蒋春和袁满两个愣住了。这女人用的东西,分这么多?!
“至于大人说的铁锈味的胭脂,民妇不曾听说过。”
袁满从门口探进去半个头:“简娘子,那别的品类的东西可有带铁锈味的?”
简娘子乐了,掩着嘴笑了一声:“这位小官爷,咱这用胭脂也好,口脂也罢,都是为了容貌美丽,清香怡人。谁家会用带铁锈味儿的东西啊?”
“你这要是喝水喝到铁锈味那也是不乐意的呀,您说是不?”
“简娘子言之有理。”
简娘子也不多问,直接说道:“官爷也都看到了,装这些东西的盒子都是瓷的或者木的,是不可能染上铁锈味的。官爷说的铁锈味,会不会是别的地方沾染上的?”
“正常来说,应该没人会把这些个东西直接拆盒放进铁质容器里吧。”
“那样坏的快不说,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袁满和蒋春对视一眼,有道理。
“多谢简娘子!”蒋春冲着简娘子一拱手。
“官爷客气。有需要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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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沿着大路一直不急不慢地走着。
顾桥眼尖地看到远处的场景似乎有些符合描述。
“九哥快看,田头!树!”
顾桥一下站了起来,兴奋地指着前方。
啥玩意儿?田头?树?
孟九安探过身子从车窗望出去,嗯……他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半瞎,根本看不清,只有老远的一大片影子。
孟九安淡定地坐了回去,示意晓月看远处:“是这个树吗?”
晓月微微探身查看,不是很确定:“奴婢不知。”黑灯瞎火的,她那天是真没看清呀。
外头的顾桥还在咋咋呼呼:“九哥,好大一棵树。”
“一棵树,不是一片?”孟九安记得晓月说的是一小片林子,几棵树。
“一棵,一大棵老榕树。”
顾桥两只手比划着:“比樟树街的大樟树还要大。十尺都不够。两丈多高,像个大凉棚一样,那个气根一根根都有你大腿粗。”
“榕树?”那倒是说得过去了,这可是独木就能成林,一棵树能长成一片林子的植物啊。
“九哥,要下去看看不?”顾桥指了指榕树方向,“那边树下好像有人。”
孟九安颔首:“你去看看吧,顺便问问附近有没有湖。”
“好嘞~”顾桥蹦蹦跳跳地蹦下马车,往不远处的田里跑去。
马车里剩下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晓月默默地把自己缩成一颗球,悄咪咪地往马车门口挪。
大人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时候,眸子黑沉沉的,有点吓人!
孟九安:“?”
好在没一会儿,顾桥蹦蹦跳跳地又回来了。
沉静的空气一下子都活泛了。
“九哥。我问了,那个庄稼大哥说,这十里八村的没有湖。就小石头村山坳里有个水库,剩下的就是河阳村那边有个大水塘子。”
顾桥说完两步蹿上马车。
“这附近也没啥小树林子,再往南边走走倒是有片竹林”。
“对了。刚才那个庄稼大哥还说,前几天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家地头种的豆苗给踩坏了一片。连着隔壁家的地也踩了一片。”
顾桥说着还特地看了晓月两眼:“大哥说看脚印要么是小孩,要么是个姑娘!”
“他家地头靠路边?”
“对啊。”
孟九安意味深长地看向晓月,记得某人说是沿着路边来着。
晓月头面上一红,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做的好事。
她默默地低下头,什么踩庄稼,完全不记得了。
孟九安初步可以判断,晓月当时应该是从这里过的。
她记忆里的田间大树,实际上究竟是一大棵榕树,还是几棵别的小树,黑灯瞎火的没看清都有可能。
再者那地头的脚印也是添上了几分可能性。
孟九安暗自点头盘算完情况,伸手拍拍顾桥的肩:“桥儿,去那个大水塘子看看。”
“好~”顾桥应了一声,扬了扬马鞭,甩出一个漂亮的鞭花。
黄骠马儿打了个鼻响,甩了甩尾巴,迈开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