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孟手上忙忙碌碌,心中却鼓声咚咚。他心思一直在徐令萱身上,这会儿听她唤他,立即转身走过去:“怎么了?”
“我今日采茶手酸了,你帮我擦发。”她起身坐在床边,又将手中帕子甩到他手中,方奕孟牢牢接过,坐下就为徐令萱擦发。
其实夏日天热,窗户大开,风一吹,没多久发就差不多干了。
方奕孟老老实实地捧着徐令萱的发擦,而徐令萱的身体则悄悄往方奕孟身上靠。
隔着单薄的衣衫,徐令萱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火热与悸动,她抿嘴偷笑,原来蠢蠢欲动的不止她一个人呀。
于是徐令萱放心大胆地往方奕孟身上靠实了,将整个身体都窝在了他怀里。
方奕孟本能的伸手接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卷入怀中。
随后徐令萱便闭上眼,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方奕孟,以她对方奕孟的了解,这家伙血气方刚,经不得一点撩拨,她方才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岂料徐令萱等了两息,只感觉男人双臂像是铁钳一样将她越搂越紧,却再无其他动作。
咦,今日的表弟怎么有点不对劲呀?
既没有对她劈头盖脸乱啃,也没有倾天覆地的翻滚。
狐疑的徐令萱睁开眼,对上了方奕孟憋得发红的眼。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满是隐忍与挣扎,一个是疑惑与不解。
徐令萱迷惑不已:他这是怎么了?之前像是饿了几个月的小狼狗一般,不等她勾手就扑上来,今日却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陡然间,徐令萱眼睛微大:难不成,他这是欲擒故纵,想要让她主动?
哎呀,真是的,这才多久啊,他竟就学会这些伎俩了。她瞥了他一眼,伸手抚上他的脸,而后慢慢抬头,将唇贴上他下巴……
就在这时,方奕孟猛地将她抱起,然后往床榻上一丢,等徐令萱反应过来,方奕孟已经倏地一下冲了出去。
他快速跑到门外,还不忘给她关好门。
“……”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徐令萱愣住。
他这是怎么了?
……
方奕孟几步回到自己屋里,他背靠着门,紧闭双眼,呼吸急促,面色痛苦。
就在方才,他紧紧抱着徐令萱,想要低头亲上去的那一瞬,一个画面涌入他的脑海。
他站在石梯之上,身着青蓝道袍,手持长剑,看向石阶下方。
石梯之下有一男子,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听男人向他一礼后道:“二公子,主人请您回去尽快完婚。”
他答:“你回去告诉他,我心意已决,不日便要离世入道,请他莫要在纠缠。”
那人还要说话,他却转过身来,身如飞鹤一般,向山上飞跃而去。那步法如御风而行,难怪被称作“凌风步”!
方奕孟猛地睁开眼,他额间不满汗珠,眼底尽是挣扎:糟了,他从前真的是个道士!
还是那种离世弃俗的道士!
那他现在该怎么办?是和阿令坦白一切,然后重归正道?可一想到要离开阿令,方奕孟就心疼不已。
那,那他便就地还俗和阿令继续双宿双飞?若是这般,他至少也应该跟道门有一个交代,而不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在这里娶妻生子。
可这件事,他应该怎么和阿令说呢?如果阿令知道自己道士的身份,会不会厌恶他?
……
一连几日,徐令萱两人相安无事。
徐令萱没有再撩拨方奕孟,而方奕孟几次欲言又止想要和她说些什么,都被徐令萱岔过去。
哼,竟然敢把她一个人扔在床上不理她,那她也不理他了。
这日夜里,方奕孟收拾好屋子却没有离开,他望着徐令萱一副迟疑的模样。
他想和徐令萱坦白他是道士这件事。
徐令萱也懒得擦发了,她走到榻上一歪,然后提着铜壶泡茶:“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她用的是刚炒好的茶叶,用雪白的瓷杯盛着,色比春茶沉了两分。夏茶的价只有春茶的一半,但量大的话,还是能赚些。
方奕孟微微松了口气,他走过去坐下:“什么事?”
徐令萱凑近方奕孟,压低声音问:“你那个套麻袋,当真有把握?不会叫人发现?”
方奕孟点头,神色谨慎:“这个你只管放心,只要那人落单了,我保证能套住,不被人发现。阿令,这次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