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夫人二人亲昵时江湛淡淡偏开了眼，视线落在了那盘糕饼上，闻到了莲子的清香。

似曾相识的味道。

他不免又仔细端详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御史大人有所不知。”江湛来拜访姚琛也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专门在小厨房做了这道糕饼。一来给笙笙解腻二则特产待客也不失礼数：“这是我们江南的特产，莲子糕。”

“御史您尝尝，此物最是清甜可口，清热解暑，浅夏吃再适合不过。”

江湛尝了一口，一时之间竟有些怔忡。

姚琛并未所察，只以为江湛在仔细斟酌便又介绍道：“不过这盘莲子糕是我找人寻了方子复刻的，味道还不算最清甜。若是莲城那医门还在，定要带大人过去尝尝……”

“莲城？”

“哦，御史还不知道吗。”姚琛手往南边的方向指了指：“从咱们这过去没多远，纵马快的话一个时辰就到了。十几年前那医门第一世家针咏门就在莲城的溪莲山。溪莲山半腰有好大的一片荷花池，那莲子长得可好了！”

“这方子听说也是从溪莲山传下来的，只可惜……”姚琛感觉被赵笙笙胳膊拐了两下，才发觉自己说得有些多了。

御史大人看着有些失神，良久，才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要走了配方。夫妻二人虽然不解其意，到底是把人送出了画仙舫。

江湛的背影渐渐行远，捏着那一纸配方，在光下晃了眼。

天赐良缘已定，那年他居外宅求学，救下一名女子后来对方不告而别。再见时，嫁作他妻。

他只当她是寻些倚仗，却不知是——

故人见，不相识。

江湛伸手摸到了胸口，从衣襟里摸出一只她留下来的小莲。

风里卷过了一丝荷叶的香气。

阿莲。

我好像有些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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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惜画本来已经送了客，正在灯下看着那份账单明目。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送走的客又在窗边折返。

一片柳叶从姚惜画脚边扫了过去，带走了一朵小莲。

“打扰，落了重要的东西。”

姚惜画抬眼待看，人却又没了影。她重新垂下头去，可是在看账目前脑子里却一闪而过那朵小莲的样子。

那不是在京中时，还任丞相的江湛亲笔画来的定莲吗？当时那画笔精致，姚惜画还亲自打了样。

也罢，姚惜画轻轻摇了下头。不管对方是何人，她都会接下这笔生意。

……

江门军进驻下属城关，给原来守城的将士们收敛尸首，名薄入册，享南褚抚恤银至在世亲属。

他们每一个都不会是无名之辈，山河有名。

成虎带着人清缴兵器，俘虏收押。倾晚跟着辞衍进了城，在手下士兵抬着一叠弓箭从身边路过时两人同时停下了步子。

“慢着。”

江辞衍一抬手，士兵们便在他面前停下：“将军有何指示？”

倾晚拿起了那最顶上的一把弓：“这些都是从城中收缴的吗？”

“是。”士兵点头：“这些都是才从屋子里收缴出来检在一起的。”

倾晚闻言眉心微微一敛，她将弓递给了江辞衍：“将军觉得眼熟吗？”

“和你之前练的型号一样。”

倾晚练的弓是从军中拿的，江门军的兵刀器箭都是由朝廷所制，兵部设计的图纸再往下制，每一件武器都有不同的分属地。因为不同地方擅造的东西不一样，但无一例外，所有完成的制件都有可查的编号。

发完边境的兵器更是。

眼下她手里拿的这把亦然，却出现在了沟羊人手中。

若是她记得不错，军中弓箭质地轻且韧。大多源自江南兵器局，方便制出后直接发往南境再遍布十一洲。而兵器局中最多制作弓箭的地方。

是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