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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鞋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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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澜外表面无表情,心里却十分茫然。自己胡说八道一通,他却深信不疑。这些年来他居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单纯。肖澜的心中生出了一点愧疚,忽然觉得骗这么老实的人,实在是一件没有成就感的事。

回到住处,肖澜脑子里嗡嗡的,还在想着刚才的事。申月庭一本正经地要对她负责,而她只是在骗他,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她自顾自地睡了一下午,醒来时见申月庭坐在屋子的另一个角落,有一搭没一搭地抬眼看她,似乎跟自己一样不自在。

小时候肖澜跟他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可如今长大了,很难重拾从前那种两小无猜的感觉。肖澜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心道:“骗他又怎么了。我是个魔教妖女——我们倒悬天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讲太多道理!”

静了片刻,她又觉得不妥,暗道:“若是什么事都不讲道理,那岂不是跟傅云裳没什么两样了?”

申月庭见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的,忍不住道:“你怎么了?”

肖澜道:“我没事。”

申月庭想她必然是为了方才的事烦恼。要不是他多管闲事跟过去,也不至于看到人家洗裙子,更不会去给她捡鞋子了。

肖澜在屋里坐着憋闷,起身走到院子里,活动着手脚。远处的牌坊若隐若现,肖澜心思微微一动,明天就要行动了,还是得提前去看一眼才是。

她出了门,往东而行,片刻到了李氏祠堂跟前。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阴气到处蔓延。远处有壮丁排成一队,举着火把围着村子巡逻,人影幢幢的如同阴兵过路。

祠堂附近十分荒凉,也没人看守。肖澜趁着天黑潜了进去,过了影壁是一间院子,屋檐下挂着几盏灯笼,都积了灰。再往里就是李氏的祠堂,供奉着祖宗的排位。

肖澜转了一圈,感觉没什么特别的,打算回去了。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在她身后道:“一个人就敢来这里,胆子不小啊。”

肖澜猛地转过身来,见面前的人穿着黑色锦袍,却是沈峻。

“是你啊,吓我做什么。”肖澜松了口气道。

沈峻神色淡淡的,道:“方才看你一个人过来了,便跟来看看。”

肖澜上回当着人不便问他,道:“你不在孤雁山待着,怎么下山来了?”

沈峻嘴角一勾,道:“老在山上待着无聊,出来逛一逛。”

肖澜怀疑他就是跟着自己来的,但又不好说破。她道:“那家里怎么办?”

沈峻道:“有雁奴看着,没事的。”

他倒是挺放心,就是不知道雁奴被留下来乐不乐意。肖澜想了想,道:“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沈峻道:“我去胡长邪的老巢看了一眼,那老鳏夫还在灵光菩提下练功,我靠近不了他。不光是他,就连那棵树的邪气也越来越重了。”

“不能跟他碰硬,”他的神色有些忧虑,道,“得想办法斩断他跟那棵树之间的关系,才能下手。”

肖澜嗯了一声,沈峻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肖澜跟他说了自己要假死的计划,道:“明天就要出殡了,我提前过来看一看。”

沈峻笑了,仿佛觉得她脑瓜子挺灵,还想的出这个法子。

“守株待兔啊,倒也不是不行……”他沉吟道,“不过一个人躺在棺材里,你不害怕么?”

肖澜没做过亏心事,从小就不怕鬼怪,只觉得人才是最难对付的。她淡然道:“没什么感觉,就当睡一觉了。”

沈峻沉默下来,这丫头的心性从小就异于常人,也是被傅云裳他们打磨的,疼也很少哭,受了委屈也强行忍着,时间长了竟磨得像块石头一样。不但不像个姑娘,反而比男人还要粗糙一些。

他暂且不提这事了,转而道:“上午你干什么去了?”

肖澜想沈峻一向神出鬼没的,既然问起来,应该就是都看见了。

她淡淡道:“我去河边洗裙子,顺便色/诱申月庭。”

沈峻的脸抽搐了一下,道:“好端端的,你色/诱他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这么干的么。”肖澜一本正经地说,“拆散他跟傅云裳,让沧浪派攀不上这门亲事。”

沈峻皱眉道:“我随口一说而已,你怎么就这么听话?以前我让你抄书、打扫的时候,你怎么不听了?”

一提起抄书,肖澜就忍不住要犯困。她道:“我知道,道德经还差二十遍,回去我会慢慢抄完的。修身养性嘛,是件好事。”

“我是跟你说抄经的事么,”沈峻怒道,“我是说……什么来着?”

肖澜提醒道:“色/诱。”

沈峻感觉这丫头完全没把自身的安危当回事。她动不动就把色/诱两个字放在嘴边上,好像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凭这一点来看,倒是挺有魔教妖女的风范的。

然而把她教成这样,沈峻很不满意。自己教了她这么多年功夫,是让她搞这一套的么?

沈峻身为魔教的护法使者,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苦口婆心地劝她,就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他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轻易跟人私定终身,你这么做经过我这个兄长同意了么?”

“咱们不是魔教的么?”肖澜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用讲这么多规矩?”

沈峻简直要被她气死,然而这么纠缠下去也没结果。他摆了摆手,道:“算了,你们族真的有这个规矩?”

肖澜连自己的族人都没见过,自然也没什么规矩可言。她道:“没有,我编的。”

她说完还笑了,一副纯真无邪的表情,仿佛觉得能想到这个点子来骗人十分有趣。

说实话,欺骗老实巴交的申月庭,她是有一点负罪感的。但是故意气一气沈峻,她却又觉得不算什么了。毕竟沈峻的脾气亦正亦邪,难以捉摸。从小到大肖澜也受过他不少捉弄,养成今天这种随心所欲的性格,只能说是沈左使自食其果罢了。

晚风吹过庭院,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也把两人的衣袂吹的轻轻摆荡。

沈峻的眉目俊朗,在夜色中却显得有些阴沉。他吵不过她,忽然弯下腰来,一把将她的鞋子脱了下来,连袜子也一起扯下来了。

沈峻手中凝了一点幽光,拇指往她脚心一按。肖澜登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像被烙铁烫过一样。她嘶地抽了口气,道:“你干什么!”

沈峻冷冷道:“以后你要嫁,就嫁给见过你脚心这个痕迹的人。”

肖澜不服气,道:“谁规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沈峻道:“本门的规定,从今天起生效,我说的。”

他把鞋袜扔进她怀里,带着一股傲然的姿态,就这么转身走了。

肖澜脚底疼的要命,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跟她的脚过不去。

她在路边坐下,低头看了一眼脚心,一个红色的印记烙在上面,看来是弄不掉了。而且怎么看都像是给驴打了个掌印。肖澜心里不痛快,低声骂道:“有病……讨厌鬼、神经病!”

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肖澜还以为沈峻又回来了,吓得打了个激灵。

夜色中没有人再来,肖澜松了口气,慢慢穿上鞋,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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