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之转头看元香,立时说:“是不是完璧之身其实并不重要。”
元香撑着石头样重的脑袋,掀起一只眼瞥他。
“怎么会不重要?”女孩以为他是不信自己,故意安慰自己,忙又说,“公子说笑了。身为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在我们村内,一个男人要是娶了寡妇,是要被取笑一辈子的。”
女孩说完,又转头问桌上除她之外,唯一的女人:“姑娘,你说是吧?”
被问的元香只好睁开双眼,点头。点完头,才又问:“贞洁是什么?有这么重要吗?”
女孩默默翻白眼,解释:“一个女孩子长大成人,遇到心爱的男子,再成亲生子,顺顺利利过完一辈子。但倘若女子还没成亲,就随便将身子给了男子,这就叫失了贞洁。”
元香默默思索这段话。心情沉重说:“你这话好像说的就是我?”
这话一出,许望之和女孩,包括周围听到的人都惊了。
客栈门口,一个乞丐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小二顺手扔过去客人没吃完的半只馒头,结果那馒头一脚被乞丐踹远了。
小二气得鼻子喷火。嘿,一个臭乞丐还嫌弃大白馒头来了。真是活久见了嘿!
女孩受到惊吓般问:“你……不会是……”
元香等了半天,没等她说下半句话,只好自己点头说:“没错。”
虽然女孩说了贞洁重要。但具体多重要,怎么重要,元香还是摸不着头脑。
但女孩的话她还是懂的,她当娘娘给那家伙侍寝就不是因为多爱,而是另有目的。照女孩这话,她可不就没了贞洁。
女孩却想岔了,以为她出门在外遇到坏蛋才没了贞洁的。而许望之的话,也让女孩以为是安慰之言。
女孩一脸同情望着元香,又目光一转,望着许望之,柔声安慰元香:“确实,贞洁也不能当饭吃,当水喝。公子说对吗?”
许望之望着元香:“不论你如何,我都不会介意。”
店小二眼睁睁瞧着那乞丐将一块油光水滑的肉块切成肉丝,然后又将那肉丝洒出去喂了狗。
店小二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臭乞丐,大白馒头不吃就算了,女客人瞧她可怜,给他的一碗大肉,他又愣是一口没吃,尽糟蹋了!
“不会介意老子什么?不会介意老子睡过男人?轮不着你介意。”
此话一出,更惊掉了大家伙的下巴。
只见乞丐僵硬的肩膀随之塌下,似乎长舒了口气。
许望之脸色阴沉到极点,又恼羞成怒:“你……”
“你什么你?”元香毫不给面子。只是话刚落,人也随之歪倒。
正卖力用饭的陈丫丫只觉肩膀一重,看到是姐姐,丢下筷子,抱住姐姐,又大喊:“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别吓我!”
乞丐陡然起身,一只脚已经踏入客栈,被店小二眼疾手快推回去:“哎,臭乞丐,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地方。快滚快滚!”
乞丐执着望着那张桌子,不知想到什么,退后两步,没再坚持。
他带走不了她。只能慢慢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跟他走。他要慢慢来,不能着急。
她怎么了?
“快把大夫叫来!”
乞丐听到许望之喊了声,随即,店小二飞奔出来,撞开他,骂了句“碍事鬼”,又撒腿跑远。
乞丐只神情呆滞望着客栈内。
她是病了吗?
还是受伤了?
他就知道,宫外处处都是危险。
“朕会尽快带你回宫的。”乞丐自言自语。
“朕?臭乞丐滚开!还幻想自己是陛下开后宫呢?”
店小二来的很快,身后跟着同一条街上开的医馆的大夫。
店小二没想到,臭乞丐还挡在他们客栈门前,更大力的将乞丐推开。
乞丐被他推的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乞丐恍若未闻,跌倒后也没爬起来,只目光殷切注视着客栈内。
店小二懒得理他,邀功似的冲里头喊:“掌柜的,大夫来了!”
就在乞丐跌倒时,女孩听到动静往外瞧了眼。她一下惊呆。
乞丐的脸虽然很脏,但那双眼睛她忘不掉。她这辈子只见过这一双漂亮又恶毒的眼睛。
这人为何在这里?
他是来找她的吗?一定是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遇到?
他一定认出她来了。
女孩不敢再瞧一眼,忙不迭拎着裙子跟在大夫身后上楼。等上了楼,再回头偷看,发现乞丐不见了。
...
“……看公子面色苍白,舌苔厚白,气虚乏力,是奔波劳累之症。容老夫再把个脉……公子……您、您怀孕了?!”
大夫的声音都跑了调,眼珠子瞪老大,差点吓晕过去。
不怪大夫受惊吓,元香出宫后换了一身打扮,还是借的许望之手下的一身新衣服。头发也绑回了没进宫前潇洒的样子。
打眼一看,可不就是个放浪形骸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