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楷也并非喜欢用身份压迫人做决定的人,同意了安语鹤两首挑战性最大的选曲,但剩下的还要看接下来训练中的完成度来定夺。
只是苦了冯樵后捞进来的两个选手要努力跟上他们飞一样的进度了。
考虑到是音乐节的舞台,众人特意让窦彦之自己做主,加了一首以rap为主的歌,又加了一首迟意新写的摇滚。
这首歌名叫《All Night》,是一首无甚深刻的表达和思考,单纯是想带着听众一起到达快乐峰值,抛开所有负担的三分半。
上一次路演时为了更能展现赵昕沂的才华,迟意主动“让贤”没有弹吉他,这次他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打算在他的主场弹个爽。
这一练就是九个小时,本来半天的舟车劳顿就消耗了众人一大部分精力,这下九个小时练过来,想直接在地板上睡过去的心都有了。
众人几乎是吊着一口气跟着吕梦舟回到了房子,看见一地乱七八糟的行李才想起来房还没分。
三楼的主卧当然是主人睡的,吕梦舟一口气也不喘地介绍:“二楼的客房有三间,一间能睡两个人,平时都有人过来维持卫生,大家想睡哪里就睡哪里,当自己家一样。”
介绍完,吕梦舟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另一个被捞上来的选手只和宁楷有合作过第二次公演舞台、算得上比较熟,宁楷怕对方尴尬,主动邀请对方一起住一间,和其他人打过招呼率先拎着行李走了。
“哥,那我和你一起……”窦彦之的眼睛也睁不开了,摸到了行李就打算拉着迟意往楼上走。
电光火石间,容不得迟意做更多的思考,他状似不经意地向后退了半步,被扯走的人瞬间变成了他身侧的唐缄。
唐缄没有防备,被拉得一个踉跄,回头想和迟意比一个中指,又怕被一边的安语鹤看到不好解释,只好改成了一个不明显的白眼。
造孽啊。
窦彦之这倒霉孩子也不知道回头看看拽的是不是他哥,唐缄像面条一样被扯走了。
闲杂人等都退场了,迟意对这个命中注定的舍友非常满意,一手拎了安语鹤的箱子,一手拎了自己的,就打算上楼。
明明只是睡个觉,愣是走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安语鹤揉了下眼睛的功夫,便见大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连他的行李都不翼而飞了。
他只好晕晕乎乎地跟着迟意上了楼。
二楼只开了一个昏暗的廊灯,迟意拎着两个箱子上来后,并看不清几个房间,挨个选未免有些不礼貌,便就近敲了一扇门,等了片刻发现里面没有声音传出来,想必是没有人,于是推门而入。
入目是整洁崭新如五星酒店的浴室、有格调的原木家具……和一张双人大床。
正巧安语鹤也来到了门口:“怎么不进去?”
迟意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心知两个同性普通朋友宿在外的时候,同睡一张床是正常的事情,如果这时候他表现得太扭捏,不仅把“心里有鬼”几个字写在脸上,迎接他们的也是慢慢长夜的尴尬。
他率先拉着箱子进来,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摇摇头,问:“你先洗澡吗?”
安语鹤跟着进来,在看到双人床的时候瞳孔扩大了一瞬间,关门的手瞬间顿住。
随后,像是经历了和迟意一样的心路历程,他胡乱点点头,承诺了一句“我很快”,便迅速从行李中找出洗漱用品和睡衣,飞一般地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迟意心猿意马地掏出手机,给唐缄发消息。
【立日心:你们房间是两张单人床还是一张双人床?】
唐缄估计也在等窦彦之洗澡。
【TJ:两张单人床啊。】
【TJ:……你们不会是双人大床房吧?】
迟意扣下手机。
虽然他已经和安语鹤当了将近两个月的舍友,他还经常觉得四舍五入是同居两个月了。
……但头对头睡、和同床共枕到底还是有区别。
迟意拉开屋中的衣柜,庆幸又有点遗憾地在最底层发现了第二床被子,拿出来铺在了床的另一边。
没一会儿,安语鹤便擦着头发出来了:“我好了,你快去吧。”
他三两下吹干头发,陷进柔软的大床里,想着等下应该用什么样的姿势装睡,才能让迟意相信他是睡得沉到吹风机也吵不醒。
结果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精力,在迟意洗完澡出来之前,就真的沉沉睡过去了。
看到安语鹤的睡颜,迟意也兀自松了一口气,觉得有第一晚上开了个头之后,后面的几晚大概就好睡多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睡”不是挑战,“醒”才是。
一大早,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踹到床下的一床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揽进怀里的人,还有下半身不容忽视的精神,迟意简直想找块豆腐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