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咪莉摸了摸奥倾后脑勺的发梢说:“我没事了,奥倾哥哥。”
回到旅馆后,咪莉重新洗了个热水澡,她冰凉的一双脚才得以缓解。
晚上睡觉的时候,奥倾躺在咪莉身旁拍着她的背说:“咪莉,现在想说了吗?”
咪莉不是个很会撒谎的人,一切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她不想让奥倾知道苏法尔做了什么,只能缄默不言。
她摇着头只说:“我有点困了。”
“那咪莉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奥倾在咪莉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一样,使咪莉的意识很快就开始模糊不清,也或许是她受了太多恐吓让她精神高度紧绷,这会儿窝在奥倾身边就彻底放松了下来渐渐熟睡。
等咪莉熟睡之后,奥倾这次加了个连咪莉都出不去的结界保护着这个房间,然后他悄悄地离开了。
这会儿雨已经小了一些,风倒是更狂妄了,外面住宅的门被吹得吱吱响,一些胡乱丢的垃圾在街道上被吹起来又跌落在水坑里。
苏法尔坐在窗边的一把红木椅子里,腿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厚皮书籍,一手捏着纸张的一个小角,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竖着,没有焦点的黑眸透出一些迷蒙的神情望着窗外凄冷的雨景,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可忽然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按着扶手从椅子上站起来瞬移到房间中央,而他原本坐的椅子已经被一道红中带黑的光雾穿透玻璃击成四分五裂的残木碎屑。
下一秒,奥倾诡魅的身影出现在窗子里面,就像凭空出现一样,他一语不发,抬起右手聚集的一团红光就朝苏法尔砸去。
苏法尔偏头躲避,身形一闪,已经撤到另一个角落,动作快到不可思议:“奥倾,咪莉睡着了吗?”
“我来是要你命的。”
苏法尔饶有兴致地挑眉,完全不屑奥倾的威胁:“是吗?”
奥倾接连不断地出手,威力巨大的魔法球将房间四周破坏得千疮百孔,尘土飞扬,每当他绕到苏法尔身后时,苏法尔总能轻易躲过他的攻击。
苏法尔轻盈地落在已经空荡荡的残破窗台上半蹲着身子,他的头发在快速移动中变得有些凌乱,一只衬衣袖子也裂开露出了肌肉暴起的胳膊,但脸上依旧从容淡笑:“咪莉都告诉你了吗?”
奥倾“呵呵”地怪笑了两声,手里还保持着新的一团红色光芒举在空中:“苏法尔,你真的很令人讨厌,不过你确实是个强大的对手。”
“谢谢夸奖,你也很强。”苏法尔微微一笑,然后迅速往后倒去躲开奥倾的攻击,他落到楼下的地上,抬头看着已经站在窗台上的奥倾,丝丝冰冷的雨丝落在他如夜色一般黑的头发上,凝成一颗颗透明的小水珠,然后融湿他的头发。
奥倾也跟着跳了下来,紧追不舍地与苏法尔打斗,开始新一轮的攻击,苏法尔并不是单纯的地只在防御,而是一直在观察他的身手,然后在寻找机会对其出手。
这是个谨慎狡猾又强大到变态的对手。
奥倾在心里对苏法尔做出一个很高的评价,很少能有人接住他所有招式。
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时,闻声赶来的格雷和娜娜也加入了战斗,奥倾在躲避苏法尔突然的反击后跳至一个石台上,冷冷一笑:“以多欺少吗?”
他的衣服也碎裂了多道口子,手背上也是多了两道见血的长痕,像是被薄薄的利器一划而过。
格雷横着一柄黑色大刀在身前,娜娜则一手光团一手夹着三只透明药剂,他们站在苏法尔身前防御着,也做着听从老大安排随时冲上去的准备。
苏法尔也挂了不少的彩,脸颊上多了几道细细的血痕,不仅没有令他这张英俊的脸难看,反倒添了丝漂亮的脆弱感,他笑了笑说:“能杀死你就是胜利的,我没有一对一的概念。”
他说完后往前走了一步:“不过你想一对一,我也可以答应。”然后举起手朝格雷和娜娜示意了一下他们退下。
“团长!”娜娜最先着急,黑暗佣兵团一直奉行“只要完成任务,则不计任何手段”这一条例,团员擅长团队配合,从没有一对一的君子概念。
格雷倒是没说什么,往后退了退,苏法尔对娜娜说:“我没事。”
娜娜见此,只好跟格雷站在一旁,但仍旧一副担心的样子。
奥倾皮笑肉不笑地冷哼:“我现在还不想跟你拼个你死我活,苏法尔,我警告你,趁早和咪莉断绝婚姻关系,离她远一点。”
他身上还有要务,现在跟苏法尔搞个两败俱伤是非常不明智的,今晚过来是要给苏法尔一个警告。
苏法尔云淡风轻,半点没受对方肃杀的气势影响,他拨了拨湿润的额发,衬衣也被雨水黏在身上,显露出他结实健壮的身形:“如果我不呢?”
他说完还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黑眸闪动着神秘深邃的光,很像故意跟人唱反调的叛逆少年。
奥倾握紧了拳,怒极反笑,他浑身没有湿一点,在从屋里下来时就已经提前用上了光罩:“那你就好好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咪莉是如何喜欢我,信任我。”
奥倾说完并没有等谁回答就走了,娜娜立刻上前询问苏法尔有没有事。
苏法尔摇摇头说没事,随后和他们换了家旅馆住下。
奥倾回去后咪莉没有醒,她蜷在被褥里缩成一团,睡得很安稳。
他脱了冰凉的外套躺去咪莉身边,把她搂进怀里,不小心吵醒了她,她在他胸前蹭了两下,像是刚出生不久确认父母气味的小兽一样,轻轻呜咽了一声然后靠在他胸前睡去。
奥倾吻了一下咪莉头顶,把被子给两人盖好,也叹息着陷入梦乡。
雨夜嘈乱,风声凄怨,咪莉做了噩梦。
她梦见苏法尔变成一只红眼睛长尖牙的野兽,然后把她踩在锋利的爪子下,冲她嘶吼着发怒,咬断了她的脖子,她的脑袋掉在了一旁,苏法尔这只野兽还用长长的舌头舔她的脸。
然后奥倾赶过来救她,看见苏法尔在吃她的嘴唇后开始和苏法尔争抢她的脑袋,打得死去活来的,她的脑袋就那样躺在地上看着他们打。
天光大亮,一夜惊悚的梦。
咪莉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抖着手左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定还连接在脖子上后才长舒一口气。
“太吓人了……”
“什么太吓人了?”奥倾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咪莉耳边传来,弄得咪莉耳朵痒痒的。
咪莉立刻脖子脸颊耳朵一起发热,惊吓地坐起来:“奥倾哥哥!”
“嗯,我在呢。”奥倾把咪莉又捞回去,看着一脸惊恐又难为情的咪莉,“看样子咪莉恢复了,一大早就这么精力充沛。”
“我昨晚太迷糊了……”
咪莉发窘地躲开奥倾凑过来的脸,左扭右扭地终于离开床的范围逃进洗手间。
奥倾瘫在床上,看着那道开着的浴室门,嘴角笑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