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心的当然还是木夏之了。
她被她妈关了一天,都没被允许出去,她这一天都没见到付信年。于是晚饭过后,木夏之便出门上楼找付信年了。
她走到门口,却发现大门虚掩,大约是没关紧门。木夏之正疑惑着,陈延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他的声音虽有些中气不足,却十分严厉:“你这一次没有保护好妹妹,又托大没有保护好自己。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可以逞能,有些不可以。”
木夏之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没有敲门,而是凑到门缝里去看,只见付信年面对着墙,跪在了玄关处。木夏之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难言的情绪在翻涌。
她一直都知道陈延屏对付信年严厉,可是她不知道会这样,哥哥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陈延屏又道:“自己好好反思,记住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冲动。这次是你运气好,但不是次次都运气好!”说到最后他似是有些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停。
付信年背脊挺直,他的声音波澜不惊:“我知道了外公,您去歇着吧。”
陈延屏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回了房间。
有斜晖照进客厅,付信年整个人被橙色的光束拢住。木夏之心里涌起愧疚感,都是因为她,总是这样,明明是她惹祸,哥哥却要受惩罚,她以后再也不淘气了。
这一天,没有人知道,小小的木夏之就坐在付信年家门口的楼梯台阶上,他跪了多久,木夏之就陪了多久。她想,她还要对哥哥更好一点,再好一点,一辈子。
第二日,暑假学习小组重聚。印启特别讲义气,带了很多特产给他们,还非要看付信年肚子上的伤,不过被付信年一只手制住了,他让他别乱摸。
印启很不服气:“我这是在关心你!”
付信年看了他一眼:“我好得很。倒是你,落下了进度,今天要多做一张卷子。”
印启哀嚎一声,大骂付信年没人性。
倒是木夏之十分乖巧,让做什么做什么,付信年给她布置的数学题做得又快又好。
印启又忍不住犯贱:“哎哟喂,咱们的好好妹妹真是成长了,今天这么乖啊。”
木夏之看着他就烦,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妹。”
“嗐,”印启嘻嘻笑,“都自家兄妹,别那么无情嘛。”
眼看两人又要斗嘴,付信年站了起来,迅速收好了书包,牵上木夏之就离开了。临走前他指了指印启:“记得把另一张卷子做完。”
印启咬着牙点点头:“好好好,你就护犊子吧,谁能护得过你呀!”
夏日的白天尤其长,已经快临近傍晚了,可大太阳还十分卖力,空气里都是暖风。木夏之抬手遮了遮,叹口气:“好热呀。”
付信年笑了一下:“那哥哥请你吃冰激凌。”
木夏之一脸惊喜,但又迟疑:“……不是说今天已经吃了一个了,不准再吃了吗?”
付信年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看你今天表现很好,奖励你的。”
木夏之一脸坚定:“那我来付钱,我请哥哥吃!”
这下付信年稀奇了:“这么大方啊。”
“嗯!”木夏之认真地看着他,“我又很多零花钱的,我可以养哥哥的。”
付信年的笑更灿烂了,他摸了摸木夏之的头,道:“那就要多赖小好好的照顾了,我吃的很少的,特别好养。”
木夏之感觉有种使命感油然而生:“我一定会把哥哥你养得很好哒!”
暑假就在这一点一点,一天一天的快乐中过去,即便是偶有阴霾,却好像也不会影响到木夏之和付信年。
转眼,木夏之上三年级了,付信年也开始准备中考。
拐卖团伙的事件在南安市闹得沸沸扬扬的,开学后同学们凑在一块儿聊天,攒了一个暑假的话,每个人都像憋坏了似的。
也有人说起拐卖团伙的事情,个个都七嘴八舌。这件事事关未成年人,虽说新闻媒体抓住这次的事件报道了几轮,却隐去了木夏之和付信年的信息。大家津津有味的讨论的是这次这样的案件居然是被两个有勇有谋的学生给破的。
印启知道更多的内幕,一肚子秘密憋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全吐出来,但是付信年在旁边看着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就能轻松压制住他,印启抓耳挠腮的,好歹没把秘密泄露。
他们已经是初三,面临升学,聊着聊着,就自然而然地聊到了前途。在这个年岁,读书上大学是能看到的最远的未来了。
付信年所在的一班卷得厉害,平日里都是低头猛冲的类型,此时也是少有的天真活泼。
“那当然还是在一中啊。”
“一中是南安最好的学校,能考上就读咯。”
“那大学呢?”
“这也太远了吧,还有三年呢!”
“这不是瞎聊天嘛,聊天又不犯法。”
“那你以后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