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夏之突然想到自己带上来的礼物,便拿出饼干盒子,对付信年道:“哥哥,这个是给你的!”
饼干的盒子是蓝白色的,上面的图案完美显示出货品的秀色可餐。这是木夏之最喜欢的饼干。她舅舅知道自家外甥女喜欢,所以每次只要去港城出差,都会带一盒回来。
付信年望着这盒饼干,还没来得及说话,肚子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
两人都愣住了。
景泰香园的户型很通透,入户就在客厅和餐厅中间,此时他们俩就站在门边,木夏之的反应很快,她瞅了眼付信年背后的餐桌,上面什么也没有。她小声问道:“哥哥,你没有吃早饭吗?”
付信年摇摇头,没说是因为自己起晚了。
木夏之有点头疼,这会儿还早,小区门口的早餐摊一定还没收摊,可她又没有钱,有心请新来的哥哥吃早饭都没那个实力。
她的小脑瓜子转得飞快,突然叮的一声,想到了一个歪点子。
她神秘兮兮地对付信年说:“哥哥,你要不要跟我去找我舅妈玩儿?我们昨天买了个新桌游得三个人玩,可少了一个人,你陪我去玩儿一会儿吧,而且我舅妈还有漫画和游戏机!”
付信年觉得很离谱,她邀请他去她家都算是打扰了,怎么还能去她舅妈家了……
总归还是年纪小,听到游戏机便有些心痒痒,付信年理智上觉得这一定不行,可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眼书房门。
木夏之小人精似的,一看付信年的神情就明白了。她当机立断,小跑着去敲了书房的门。
“陈爷爷,您在忙吗?”
陈延屏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好好,有事吗?”
“爷爷,我能带哥哥出去玩会儿吗?您放心,您可以规定个时间,到时间我一定把哥哥送回来。”她在家就是这样,她爸妈说玩到几点,她就绝不拖延,遵守规则才能长久嘛。
书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陈延屏看了眼付信年。现在还在暑假,付信年转学的事情还没办妥,也不能每天都把他拘在家里。陈延屏也不愿意看他。
他对木夏之点点头:“可以。午饭前回来。”
“好的爷爷,保证按时回家!”木夏之有模有样地敬了个礼,成功把陈延屏逗笑。
付信年沉默着看到木夏之轻轻松松就搞定了自己外公,心里有些复杂,看起来,外公好像只对他严厉。
陈延屏并没有对付信年再多嘱咐,只是眼神犀利地看了他一眼。付信年从外公的眼神里看到些警告的意味,知道是在提醒他别玩野了心。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从家里出来,也就一个下楼的功夫,木夏之几乎就把家底给抖落干净了。付信年知道她家什么时候搬过来的,也知道她舅舅家也住这个小区,不过不同栋数,还知道了她家里几口人,都干什么的。
付信年心里想,这孩子多少有点缺心眼。
木夏之带着他一路出了单元楼,往小区另一边走去。小区里依旧聚集着叔伯姑婶的,见到木夏之多少都要逗两句。
“哟,好好,一大早的去哪儿玩呀?”
“又去舅舅家啊?”
“这男娃谁家的啊?”
“……陈教授的外孙子呀……”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付信年的身份,各位大叔大妈的神情都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木夏之从小受欢迎,虽然机灵,但也不太能看得出大人们有时候带着恶意的眼色。
可付信年对这种神情太熟悉了,他心里不高兴,脸就更冷了。木夏之没有察觉到,跟一众人打完招呼后依旧带着付信年往舅舅家走。
她说了两件自己在幼儿园的趣事,小朋友交朋友就喜欢说个没停,真的假的,动画片里的,自己想象的,聊起天来天马行空。很多时候大人都受不了。
木夏之说了一会儿,没见付信年搭腔,她不由去看了看付信年的脸。看清后,她瞪大了眼睛,闭了嘴,好一会儿才说:“哥哥,你不高兴吗?”
一路下来木夏之实在是过于活泼,简直魔音绕耳,在他耳边说个没停。突然停了他还觉得奇怪,正看了她一眼,却对上了她的眼神。她还小,不知道怎么伪装表情,担心全写在脸上。
她问他是不是不高兴。
付信年看着她亮澄澄的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小朋友对情绪的变化很敏感,木夏之想了一下,没想明白,只能简单粗暴地归于一个原因。她说:“哥哥你是不是饿了呀?那我们走快些,舅舅家就在前面那栋了。”
她没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没说别的,只问他是不是饿了,付信年满心烦闷突然之间消失了,那些意味深长瞅他的眼神都影响不了他了。他深吸一口气,脸上不自觉浮现了一个浅笑,他看着木夏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