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幽王显然并不希望宜臼的存在，继续壮大臣属中申侯一派的势力。

所以面对包思思的庸人自扰，周幽王转头就抛到九霄云外。

没过两天，又正式下令废后。

还是背着包思思干的，防止她再去捣乱。

周幽王你是人啊！

姐们在这儿拼死拼活的帮你收集信息、稳定政敌，结果你在背后乱开团送人头？

投了算了！

包思思一边生闷气，一边往申后的宫殿赶去。

她希望申后能走慢一点，让她能有挽回的余地——该死，明明是周幽王的王后，为什么是她去挽回啊！

当包思思到申后宫中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好在人走了不算太久。

包思思又立马往宫门口追去。

几百年后萧何月下追韩信估计都没她急。

她总算是赶在申后的车马行动前追到，忙不迭冲到为首的马车前，阻拦马夫的行动。

“王后！请等一等！”

门帘掀起。

申后冷淡的目光落到包思思身上。

“王上只是一时冲动……”包思思正准备跟申后长篇大论，劝她留下来。

可申后看着她，忽然展颜微笑。

笑容犹如春草破冰，看得人心里酥酥麻麻的。

包思思想说的话一时卡壳。

申后看着她面上鼻翼两边些微明显的纹路，感慨着说：“你是个很爱笑的姑娘。”

“啊？”包思思不明所以。

“可在这些日子里，我从没见你开怀大笑过。”申后叹了口气。

包思思目光游移。

只是当面端庄而已，背地里她能笑成个傻子。

“我已经不太记得褒夫人是什么模样了。”申后突然说，“但我知道你不是她。”

包思思心里陡然一惊。

她对上申后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所有辩解的话都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申后微笑着摇摇头：“你和她不同。”

“她和我一样，眼中永远是对权力的野心勃勃。”

包思思默然。

那我眼中是清澈的愚蠢吗？

两相沉默片刻，申后忽然问：“你所做的一切，和原本的进程有什么区别吗？”

包思思心里一突。

她瞪大双眼，慌张地看向申后。

……没有。

她没有改变任何历史上的事件。

申后看她的神情，就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她叹了口气，说：“你听说过水鬼的故事吗？”

“怨气深重的水鬼无法得到解脱，就会将无辜之人拉下水，代替自己轮回。”

包思思僵立在原地。

申后凝视着她：“如果你循着一个人既定的一生走到最后……”

“那你又究竟是谁呢？”

车马辚辚。

包思思站在原地，看着申后的马车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我是谁？

我是……褒姒？

她的目光落在通关守则的最后一条上。

那鲜红加粗的字体像是某种警告。

包思思神思不属地往回走着。

她的思绪像是被某种无法形容的力量压抑着，如同陷入漆黑的深水中，混沌而麻木。

又像无头苍蝇，在纷杂的思绪里打转，试图寻找出路。

忽然，包思思的目光定在手腕系着的玉白小碎片上。

灵犀。

快要溺死的思绪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在湍急的洪流中冒出一点清明的念头。

“喂？”

“终于等到你给我打电话了！”游侠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

“我刚刚想到一个非常好玩的事情。”

“周公，就是那个解梦的周公，不是叫周公旦吗？他跟周天子一家的，姓姬，那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姬旦？”

游侠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包思思沉重的心绪被他感染，稍稍轻快了些。

她想想接触过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名字，总结规律说：“在周朝，一般来讲不会直呼姓名，而是以氏冠于名前。”

“所以周公的氏是什么？”

“周公封于曲阜，那里是鲁国。”

“所以周公叫鲁旦？”

包思思绷不住笑出声来：“你饿了吗？”

“还好。”另一边的游侠挠挠头“但你准备的饭我一口都没吃上！”

“那等你回来我给你摆庆功宴。”包思思熟练画大饼。

游侠的回答却让她始料未及。

“你怎么啦？”游侠有点纳闷，“怎么感觉你文静好多，太奇怪了。”

包思思对他不着调的形容无话可说。

她憋了半天，终于垂着眸子喃喃道：“我想家了……”

对面传来游侠乐呵呵的声音：“那咱再加把劲，很快就能结束游戏！”

“嗯，好。”

“拜拜！”

“拜拜。”

身旁的蒲疑惑地看向包思思：“夫人要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