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外头休息,他不可能特立独行,不跟这些人打堆。
海棠便转身,看了看,打算走到房檐下另一头躲太阳。
那癞痢头见她放弃了进去祠堂的打算,把她又从头到脚一番打量,再看看她手里提的篮子,又热情地问了遍,“阿妹,你这是给人送饭?你到底来找谁的啊?”
海棠此刻对癞痢头有了点好感,愿意接腔了,“嗯。我来找我丈夫,给他送点吃的。”说着往房檐下走去。
他跟过来,追着问:“你丈夫是?”
“刀莲生。他说他来这里修祠堂,不过我怎么没看见他?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癞痢头愣了下,随即叫唤起来,“哎呀呀,你就是莲生的媳妇儿啊?我可听说了你的!我刚才就在猜你是不是,可又觉得不太可能。莲生崽家跟俺一样穷得抠卡,怎么他就娶上媳妇儿了呢!”
哟,她这么出名的吗?
那癞痢头嬉笑着把她看了又看,忽然回头去看那墙根儿下复又闭上眼假寐的蓝衣服男人,大声喊道:“我说德生崽,这是你堂弟媳妇儿啊,你刚才对她咋那样凶?像不认识人家似的。”说罢,癞痢头光着黑乎乎一双大脚掌哒哒哒跑过去,伸手拉了下那蓝衣服的男人。
海棠有些惊讶。
那男人竟然就是田凤兰的丈夫刀德生吗?
刀德生被癞痢头拽了几下,很不耐烦地打掉了他的手,几烦躁地朝海棠这边扫了眼,不意发现海棠也正在看他,顿时神色不自在起来。他目光躲闪,马上转开了脸去。
那癞痢头把海棠看看,再把刀德生看看,笑道:“你们不会是一家人还认不得一家人吧?”
“刀癞子,你还有完没完了!”刀德生喝道。
海棠又“呵”的笑了声,移开了视线。
人家当不认识她,她也没那兴趣热脸贴人冷屁股攀亲戚。
海棠爱笑,爱笑的人本来就讨人喜欢,何况她长得又好看。她不知道,她这一笑,狂蜂浪蝶翻飞,那刀德生更加心烦意乱了。
昨晚下过大雨,今天虽然出大太阳了,但是空气闷热潮湿,人特别容易出汗。此刻海棠光洁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阳光打来,额头闪着细碎的光。加上她白生生的脸蛋儿,白生生的手臂和小腿,不盈一握的雪白的脚,哪样都抢眼夺睛。
刀德生犹豫了下,起身走过来,“海棠,这是祖祖辈辈定下的规矩,我刚才只是不想让你犯错。这事儿如果让寨佬知道了,他会很生气,会叫人把你绑到祠堂外面的柱子上,当着寨子的男女老少的面训斥,那多丢人?莲生也会跟着你丢脸的。”
海棠回头,斜他一眼,“啊,那我应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