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池雪霁的手机响了。

“要接吗？”喻柠慢吞吞靠近，“要不我给你挂掉吧，大晚上扰人清梦。”

打来的是个没有署名的陌生号码，池雪霁让她接，喻柠就借了。

没想到电话那头还是个熟悉的声音。

徐荺带着无尽恶意的声音，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传来：“池雪霁，听说你……出车祸，眼睛看不见了？真的假的啊，我们的天才画师，要是没有眼睛，以后要怎么办呢？”

“让我想想啊……大概是像枯败的花一样，一点、一点，彻底烂入腐土中。”

喻柠：“你谁啊？可以不要大晚上做白日梦吗？我老板好得很，不劳你操心了。”

“我是谁？”徐荺明显在电话那头嗤笑了声，“我是将在未来包揽各大奖项的新天才画师。小丫头片子，别以为那天在拍卖会上大出风头，就能得意洋洋。你想踩在我头上？做梦。”

好不要脸啊！还没发生的事，他怎么就好意思夸大其词的？

喻柠这么想，也这么把心声吐槽了出来。

“可你连画疗都不会，你未来要怎么变成天才画师呢？”喻柠‘好言相劝’，“时候不早了，我觉得你该睡觉了，这种事情，做梦比较快。”

徐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而且还是一个初展威风的小助理：“哼，反正你嘴硬也没用。”

他压低声音，语调古怪，带着一丝诅咒：“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池雪霁到底伤得有多重了。”

喻柠心一惊，感觉模模糊糊接触到了一些线索。

她还要再问，电话那头就传来忙音。

“可恶！”

池雪霁露出来的下半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你可恶什么，你说你是画灵，这个时候不忙着卷画跑路，在这和徐荺吵什么架。”

“我就是看不惯他，哪有什么理由。”

“你现在是我老板，我当然站你这边。”

在喻柠缓慢靠近池雪霁的时候，一股只有喻柠本人可以看见的半透明气流，从各个方向环绕住池雪霁。

喻柠小心地调动着这些气流，让它们的归宿都汇聚向池雪霁的眼部。

这是一种很玄乎的感觉，刚刚的剧烈刺痛和针扎过的火热尖锐感，似乎被柔和的水流包裹住了。

池雪霁听到喻柠轻巧却清晰的脚步声，喻柠一点点靠近他，最后在他厚重的绷带前停下。

受伤后，池雪霁有些应激。

他想躲开，可苏助理知道他的性格，坚定地尊重医嘱：绝不给池雪霁有动弹一下的机会！

喻柠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起初还有些不太熟练，以至于一次性投入太多画灵灵气，自己都眼前打黑。

“好些了吗？”她问。

前后对比感太强烈了，如果说池雪霁之前只有5分信，现在大概提高到了7分。

这种力量，根本不可能来自一个普通人类。

喻柠：“别多想，好好闭着眼睛，也别想着挣扎，你会没事的。”

弄到这，喻柠灵气耗费过多，连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

池雪霁：“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