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衡出脚一踹那梅树,梅树轻晃竟叫他先抢下了那梅枝。
常苒并不恼,只忽而合上剑来,扔向远处的同时脚一踩方才常衡扔下的那梅枝,脚尖向后一捻向上一勾便抓在手中。
两个人一句话都未言语,直接打着梅枝相互对招。一人用常家军剑法,一人便用拆招去破,有来有回。进守相宜。
萧承言常家军剑法都未学齐,莫说破解之法,只在那空看两人对招。随着身法,随着枝杈,随着震动,两人被徐徐落下的梅花瓣萦绕。令萧承言稍有些许羡慕,却只顾着瞧景与招,丝毫想不起旁的。
时间虽短,但两人早已过百招有余。对剑结尾,忽而常苒转过身去,站于梅花树下,一时并未发声。常衡似收剑一般收枝杈于后,才道:“从小便是,眼框子浅,一喝酒便哭。也不为着什么缘故,眼下杵在那不动,定是又哭了。”
常苒忽而生笑,不过却是哭了,一直压抑着,此刻能痛痛快快在自家院子中与哥哥对招,一招一式皆是小时修习,难免触动,不觉便眼中湿润。渐渐便落下泪,那泪只滑下脸庞,晶莹剔透......她也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不知常衡怎就知了。闷闷的说:“哪里哭了,胡说。”
“既没哭,那你方才错了几招,认打还是认罚吧。若按着以前,把错的重做个百遍,便下次不错了。”常衡道。
常苒转过身来瞧着常衡道:“从前那是怕错了一招一式失了命去,如今,兄长不要那么严厉了,如今的绩效考核可是不考剑术了。”
“那你考些什么?下毒争宠?”常衡道,似乎无视了萧承言。
“我的毒还不都是你也会的?宠?”常苒转头看了看萧承言,重又转回瞧着常衡。“你不知承言,见遍招数,攻略承言比学剑术还麻烦呢,那我宁可如今也考这些......至少一招一式摆的明白,也叫错的明明白白。”
常衡瞧着常苒,瞧着那面上,微微咬牙后道:“那你如今为何在此?”
常苒迟愣片刻骤然明白常衡之意。急忙摇头解释道:“不是我,并非我,不是我教唆承言打月盈的。兄长?你误会了。我没害过高月盈,不是我让她挨打的。”
“妇人生育,大多要走过鬼门关一道。也不知生我时,是何种情形......”常衡又道,甚至走前一步逼近常苒。
萧承言本听常苒的话,想起自己来时说过打了高氏。才知道常衡这话的意思,又听常衡这般道,急忙挡在常衡与常苒中间。徒劳的说了句:“不是芜儿。”
常苒虽是在后,却错开半个身子,仍是瞧着常衡道:“我也没害过孩子,高月盈那时有些难产,也不是我。我都怕她有个好歹,会分走承言,我不敢害她的,若她如何了,承言便放不下了。她是有些进补多了。与我无关的。哥哥......我。”
萧承言听出常苒都已有了哭腔,原来常衡威慑这般大。急忙接过话道:“我来时没说,怕你担心。我们出府是因芜儿饮食让人下了毒,按着她的口味来的,她食的计量最多,那汤清清爽爽的是她爱食的。我往常饮水少,汤食更少。所以芜儿惊梦的厉害。”
常苒看向萧承言道:“我怎未发现。”
常衡也不在说话,伸手拉过常苒左手手腕,把着脉。“离魂草。黄芪、黄连、龙胆草、当归、白芍、熟地黄等中药调比进行调理。你那半吊子尚不敌我呢,下次乖乖找医者。”
常苒应着却是问着萧承言。“可查出是谁为了吗?”
“我让西知查呢。”萧承言走开一步,转身瞧着常苒。三人再次围成一圈而站。
“可我们都走了,下毒的还会动手吗?西知如何再查?”常苒问。
“高月盈不是还在府呢?她也有些症状,只是刚有些嗜睡。”萧承言道,拿出帕子,给常苒擦着额角汗珠。该是方才对招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