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言迟愣一瞬,原来她以为自己是她梦中所见,是假。唇角扯出一丝苦笑,却见常苒即刻沾湿了枕头,那是泪。“是害怕吗?梦到了什么呀?”缓缓俯下身去抱着常苒。
常苒却只是微微摇头,回抱着。
萧承言等了又等也不见回应,全不似旁人总拉上他刻意学些骇人之事。瞧着常苒只抓着自己衣摆一角,并未狠心扯出,便躺身在床沿之侧。
直待时近晨时,萧承言才抽身离开翻院而出。无人知道他夜里确是来过。
后似乎得了便宜,寻着借口独宿在书房。时常府中才安寝,他便到懿德院不远处开始打转,因常苒有时早睡有时晚睡,生怕错过常苒梦魇之刻,甚生生在外忍到半夜,感受着寒风,心却是暖的。其后瞧着众人退去,常苒饮了药后意识似醒似梦时偷偷翻进房,陪着常苒睡。甚至会扯谎,自己就是梦而已。并非真实的。
某夜行于院外,却看懿德院正房并未熄灯,纸糊的窗户能看到常苒在刺绣。
那是一件墨色衣衫,萧承言夜间偷偷看好几次。想着这定是给自己的。那旁人都送过,常苒还未送过她亲绣的衣裳呢。
不知怎的,近来总寻不到机会在书房睡,被请的烦了只得一一去住一晚。给了自己借口,不能厚此薄彼,便也分到懿德院一晚。但却发现自己打从进房,常苒便是那般紧张,脸色煞白一色。说什么都很谨慎,要不不说,要不就思量半天。晚间还未如何,她身子便已打颤。
萧承言只得先行闭眼装睡,常苒才好些。却能从常苒的气息中察觉到她整夜未眠,所以更不会梦魇,自己无从去哄,便也端着。
棠兰院离着书房最近,穿过书房后竹丛便是懿德院侧墙。萧承言见书房无法独睡,便安寝在棠兰院。每每瞧着韩妃入睡后,便从窗翻出,去往懿德院外。但几日后发现韩妃并非每晚都能睡得那般熟,时常阻了萧承言出去的行动,每每瞧着天光见亮,再去已无意义时,萧承言便秧秧的,整日提不起精神。后动了旁的心思,找薛医女要了安眠的香药,自己先行服下清新之药以作抗衡,就算吸入也无大碍。韩妃却是能夜夜睡个好觉,趁着晚间,萧承言便急忙再翻出去。
几日未来,未曾想常苒也已再行添药,任是他叫也已不醒,仍是躺在床侧之余不免担忧。可还是让医女偷偷给常苒减少药量。虽是不想她梦魇,可也不想她夜间再也不需他哄。
梦魇哄旁人上瘾,哄常苒也越发上瘾。特别是常苒以为自己是假,少了些白日的刻意奉承与讨好。
某日夜间瞧着将脸贴在自己臂膀侧面的常苒,忽而惊觉。若是新婚夜自己并未那般,若是因为母妃之事与她多讲些道理,是否也不会这般吓到她梦魇惊惧,也能少些讨好奉承。不禁伸手去抚摸,低头去吻。
常苒朦胧间稍作回应。
萧承言忽而甜香入口,长久的未同常苒一处,一下便起了歹念无法克制。压过去时常苒推拒,萧承言还哄着劝着,让其轻声,同她说做这般的梦不光彩,莫要叫人知。却自得其乐,仿若偷情一般,无比温柔。
直至又一平静的夜,萧承言正在懿德院边上院子等着。来回踱步。却见高月盈突然带人围攻了懿德院。带着一堆手持棍棒的家仆直接冲进了正房。常苒吓得一下起身,就急忙拿起边上的衣服裹在身上。此刻虽然身上有着寝衣,可这些个家仆突然闯入,还是惊恐的。口中大声质问道:“高氏,带这么些人闯出本宫房中?意欲何为?”
“本宫统管府内,接到密报懿德院外常有不明身份之人行踪轨迹,跟本宫找。”高月盈站在门口吩咐道。
高月盈这声极大,惊得萧承言急忙隐住身形,想着是否是自己近来太过放纵,但应该未惊动旁人才对。
“放肆。”常苒目露凶光,胸口起伏难平,盯着门口的高月盈。“本宫为正室,你带这么些匹夫而来?难道要毁我清白不成?”
墨贞却是走上前来,一下翻倒了绣架子。就翻到在炭火盆边上。还说着:“这不是野男人的吧?还没来得及穿上,王妃便在这绣花样。”她们根本不惧怕常苒。都知常苒手中无权,不过虚位。而且之前还挨了打,虽是瑞王也来过两次的,却是也长久的搁置了的。
常苒眼中凶光不止,却是没有再说话的。
那些人根本不顾常苒,一进来二话没说就在屋中四处翻着。手中的棍子四处打着,连熏炉都从桌子上翻倒,掉在地上正好烧在那绣架子上,勾起了炭火盆罩子下的火炭,一下起来烧了个小洞。常苒急忙拿着边上的茶盏泼在上面才没有大范围燃起了火。
外头懿德院的所有人,都被拿住了。一个人都进来不得。一叫喊便被那些婆子殴打。
萧承言本想离开,若查不到人便也罢了。但瞧着这般也不知要闹到何时,还是从院子外翻了进来。外头本见翻进来一男人即刻喊道:“拿住了。”看清是萧承言后一下就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