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苒瞧着,上次进门时,屏风被布遮着,并未看见。只道:“你瞧这一墙的书,却是读书人。”
忽听外头脚步声还未近,雁南的声音却传来。“爷,您说话呀。我都去凌洲问过了,原本就两人时常相互替着的。”
常苒两人相视一眼,一时都未出声,想着能否再听到什么。
“就算你生疑沐秋曾来过咱们府上,那如何?你知道与你生情义的是她还是她?你分得清?”
“反正,回来路上也去了京郊牧田。沐秋没嫁过人。那......”
“嘘。”萧承言忽而提醒,随后脚步声朝着听雨阁而来。
门板上现阴影时常苒一闪念便是躲起,后想着直接走门口进来的,外头锁都开了。若是内里无人岂不更是此地无银。便只低头瞧着手中物件。
门拉开,萧承言与雁南两人进来。
“王爷。”常苒率先唤了一声。
萧承言一叹却道:“正好,雁南,你有话便同王妃说罢。”
雁南站于门口,就着敞开的门便道:“娘娘,雁南蠢钝,死心眼,实不会朝前看。既然沐秋并未嫁过人,求您把她指给我。我定......”
“不成。光凭你这句话就不成。”常苒从后走出,站在正中房内道:“先不说你是否是为着她与沐菊一般的容貌而欢喜,但你凭个物件似的向我讨要,便是不成。我不愿这般安排了她。你问过她自己意思了吗?她是否愿意?她是未嫁人,从前我让她去替我看院子带走那么多物件,不过常府连理院的以为传着罢了,旁的人都知,你都全不用出去打听那般麻烦。她就在院子里,你何不直接问?先朝着王爷要旨意,你要作何?王爷应了是否我们便要服从?全不顾着她本身的意愿呢?”
雁南支吾着还未等再言,忽而西知从外冲进门来跪在地上,道:“芷兰,我也欢喜你,你可愿与我一道,我们一起同娘娘请旨。”
常苒倒是一愣。去瞧芷兰的面上。
芷兰忽而羞红了脸,即刻道:“你......有病呀。”越过西知直接跑了出去。
“你......哎呦。”常苒瞧着西知叹了口气也朝外去,走过两人回头看了一眼萧承言的表情,半转过身来一扫三人。“我都不知说何好了,真瞧出爷近年来无有女子了,一个两个都这般处事,是不是都觉得自己特别直率呢?诚意呢?空口白牙的道一句便罢了?怎的也像爷似得摆出这个屋来瞧呀,明面上都不糊弄。聘的地呢?房呢?都置办了吗?我知你们都有官职。可人讨了出去还侍候我呀?不请几个人侍候着呀。真当你们爷是老天爷呢?求他能得来呀。”
“这我.....常芜......”萧承言在房轻唤了一声,常苒步子都未顿一下。看着身边两人。“得了,连我都吃锅烙了,房子锁了吧。别都跟着我了,置办好的去问呀,你,没置办的去办呀。缺银钱还是何呀。”
瑞王府世子满月宴。按着瑞王意思,便是随便办几桌便好。瑞王妃却是不从。若是不好好操办,只怕便落得嫡母苛待庶子。席面上,这般来也是听尽讽刺。勤国公府赵希瑶已成婚,现下是作为夫家媳来。倒也大方,送了两棵红宝石石榴树。寓意多子多福。一棵送给常苒,一棵送给高月盈。还道:“盈嫂嫂如今可真是称景。”
常苒硬留承言在席面上听着,瞧着。众人那份明捧实笑的做派。本听夸时跟着笑,可越到后来越听出几分滋味。瞧着常苒应承还笑,更不是滋味。
正是将孩子抱给众人瞧的档口,萧承言接过孩子,被簇拥着。不知怎的,心念一闪,不觉松了手。
常苒在旁眼疾手快,一蹲身子,双手一下便接住了孩子。缓缓起身时不禁抬眸看向萧承言。压抑着却也不免显出不可置信之色。
萧承言迟愣着,被常苒这神情瞧得心里发虚发寒。
众人急忙说王爷头生子,不会抱孩子等话。
常苒并未说话,只抱着孩子送到一旁高月盈手中,手也搁着锦被在孩子身上拍抚两下。
高月盈重抱孩子在怀,顷刻眼中见红色,轻轻唤了句。“姐姐。”
常苒也是未作反应,瞧着高夫人正过来抬手扶着高月盈的手肘为托,却朝常苒点头示意。其后扶着高月盈朝旁侧而去。人群随之过去。
再回身却看萧承言站在原地,朝着她满脸愧色。分外紧张。常苒渐蹙眉头回视,瞧着众人目光陆续聚过来只能强忍微笑再行应酬。大体席上无人提此事,萧承言都未陪客,只回懿德院等待常苒。
宴席散罢,纵使嘲笑声多,大体常苒此番又博了好名声,可是常苒却是不大想要这名声的,心里有些害怕。
萧承言待常苒进门,急忙起身关上门去,对着门板便急忙道:“我不是故意的。苒儿。我......不是故意的。”
常苒应着头痛欲裂,自顾自坐回床沿边以头抵在床架侧。不觉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