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厅中高月盈瞧着常苒红肿的双眼。笑道:“昨日王爷小登科,想必王妃也是苦的。红袖呢?”
云奈扶着身子道:“去请了,说是晚间歇的晚了。还睡着呢。”
“岂有此理。这都几时了还不来。王妃您可真是好脾气的,这要是妾身......罢了。”高月盈一想,自己气个什么劲。
常苒挥手,让云栽摆低托盘上捧着的那盒子蜜粉。
“红袖到底新婚,给她的。”
高月盈并未说话,只微微一笑。
又饮了盏茶,高月盈起身告退。才出熹微厅,却见红袖粉红一身一溜烟的往院子里跑。红袖只转头瞧了高月盈一眼,并未作礼。
随其后的芷兰却是朝着高月盈行礼后道:“高妃娘娘赎罪。这红姨娘怕是......”
“什么红姨娘。这一个通房哪配沾一个红字?我......”高月盈忽而止了话,转身再行熹微厅去端坐着。
常苒见高月盈再回来,只淡淡一笑而已。此刻红袖却是同常苒在诉苦,说是王爷薄待她,愣是没碰她......还要把她囚在那。
连高月盈听了都暗暗生笑。
常苒故作叹气。才道:“王爷这般......我也是没法子呀。你哭的我都心焦了。这般吧,我同王爷说,让你可以在外走动。只是也拘在这瑞王府中罢了。也是没什么可以给你做主的。这花蜜是我新得的。匀面养手都是好的。”
云奈隔着手帕便沾了点那蜜粉抹在红袖手背上。
红袖一闻,真是好的。可还是不甘心。看常苒丝毫没有帮助的样子,便变了脸。“南阳大长公主叫妾身来,是给王妃主子帮忙的。可看王妃主子这样子......半分情面也不讲。恐怕不是对主子的一片心了吧。我若如此回上去,只怕王妃主子......也是要受苦的。”
常苒瞧着红袖直白的说,强忍着笑意,以帕子相遮故作抽涕两下,才道:“你......你怎么能如此放肆?我......来人,给我按住打。”
红袖不急不缓的说道:“刚进门,这还未到三日呀。若是传出去。您这善妒,可就落下来。”
芷兰急忙跪下道:“娘娘。这红姨娘只怕......求娘娘开恩。”
原本站在常苒边上的人愣着。看芷兰跪下便也跪下。
常苒却是胸口起伏的厉害。搅着绢子说道:“这我还不能罚。”
红袖却是得意了一下。说道:“正是,昨日王爷是没宠幸我。可我这要是身上有伤。只怕也不好交代。我若是从这横着出去,那禧仪院的高妃娘娘。可是得到机会了。”说完看向高月盈。
高月盈瞧着红袖,转头看着常苒在那似偷笑的模样,又看懿德院众人请罪,偏是沐秋不在,她可是个厉害的,这是何意?一时也未说话。
常苒一拍桌子。“你......好呀,既然不能打,我就罚你抄书。这总是没伤的。”
“哼。”红袖转过头来也只冷哼一声。
“字认得吗?那就千字文。这但凡认识的,便能写出来几个。芷兰,给她找一本。”常苒道。
“红袖自是认得的。不劳姐姐费心。”红袖站起身来随着芷兰去。
瑜蓓走进来同常苒道:“王妃,芷兰姐怎的带人去您同王爷所居正房呢,那正房可是......”
常苒转头看向瑜蓓,又看着云奈。才道:“你们日后也是要给我办事的人了。多看多学,我不着急。只要你们心是好的,我定不亏待你。先摸不透不打紧,慢慢来。唤思惢也进来,一道瞧着,就当我教你们了。日后嫁人管家,指不定都用得上。若不想用,便当看出好戏罢了。”
不多时,红袖便拿着千字文回来。恭敬递给常苒,那几张的宣纸,写的满满的。
常苒接过,转手却递给早已候着的常铎。常铎朝后而去。
“我这正屋如何?”常苒问。
“贤素雅致。很好。”红袖答。
“是嘛。从哪进去的?走的正门?”常苒再问。
“自是。”红袖答。
“是嘛,我就想这也不至于,这也不是盗匪,没必要走的窗子嘛......那在哪写的字?”常苒又问。
“书桌呀。”红袖更是不甚明白。
“这路呀只有一条。去书桌,必要经过圆桌。王爷早上走的急,没带那公文。这上头说不定是泼天的机密呀。”常苒阴阳顿挫说的极明。
“妾身只管罚抄,也没碰过什么公文。”红袖急忙回道。
“谁证明呀?”常苒抬眸瞧着红袖问。
“您不是派着您屋中的芷兰......”红袖身子微颤些许,才道,“王妃,您这分明是在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