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等一下。先收着。”常苒说着。
“您还要这做什么?”
“容我想想。先收起来吧。”
沐菊没处可放,便先收到了常苒的妆屉匣子中。
为避免胡思乱想,便去外头与苏雪荣和薏霜切磋琴意。
当晚,萧承言便来了,常苒却提不起精神。
“怎啦苒儿,谁惹你哭了?”萧承言瞧着常苒泪眼朦胧。
常苒却是摇头,推说着手中的话匣子。“亦柔送来的民间本匣子。很感人。你瞧妾身现下看这个,这位姑娘辅佐夫婿赴考。倾尽所有,在家照顾那男子的老母亲。却是被厌弃了的。因为那男子,竟然攀上了当朝公主。可那男子好色成性,为着公主权势,抛妻离家,入赘豪门。妻子寻去,却被人......”抬头瞧着萧承言站在身边,眼神温柔目光缱绻,忽而便放下手中书卷,靠在萧承言怀中。闭上了眼睛。说道:“王爷。他们都说,你把温柔留给了妾身。妾身很高兴,能嫁你为妻。”
萧承言听后轻笑出声,用手抚摸着常苒的秀发。下午刚盥洗完的秀发,现在尤其柔顺。“是因为有你,我才变得温柔了。傻丫头。你好香呀。”萧承言闻着常苒发丝上的香味,问道:“怎的你用的花汁时常换的吗?怎的都不一样味道呢。”
常苒低低笑着。“找薏霜才要的。免得爷惯了一种味道,容易蒙着眼睛,迷了眼。”常苒说着用手捂住萧承言的双眼。又说道,“也怕腻了。自己腻了,爷也腻了。”
“不会。怎么会错认了呢。我的苒儿是我的唯一。”
两个人靠在开着的窗边看雪花落下,屋中的炭火极暖,可常苒还是觉得身子发冷。心中更添了几分伤感。
萧承言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无事,只是些累了,想来冬日身上穿的多,难免感觉到乏累而已。”
“那便多点些炭火,少穿一些。嗯?”萧承言说着,关上了窗子。便开始解着常苒的衣服。常苒出奇的没有拦着。只是看着萧承言,目光呆滞。萧承言却是没在意,抱着常苒便回了屋内侧。
夜间常苒并未睡着,在萧承言怀中留下一滴泪来。随即隐没在萧承言的寝衣上,只那一滴便出了一小圈痕迹。萧承言却没察觉,拥着常苒睡得香甜。
第二日常苒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并未起身送萧承言上朝。萧承言还叫常苒好好歇息,日间不要累着。很快的小北又端了药而来,端到常苒床前。常苒先是浅喝了一口。入口甜甜的,掩盖了大部分药的味道。便又喝一口。正喝着,沐菊按照常苒早前的吩咐,强拉着小北出了屋中。
常苒急忙赤着脚倒在屋中早已准备好的碗中,连碗底细碎成粉末的药渣都一道倒了进去。才又坐回床上,假装喝着已经空无一物的药。
小北很快便回来屋中,接过碗,笑着同常苒说:“那王妃好好歇息。”
常苒只呆呆坐在床上。品着刚才的药。
沐菊直拉着小北回去了,还在院子中呆了良久,讨论了好久绣花的花样。小北本无心学这些。却抵不过沐菊的热情。
常苒在芷兰的梳妆后,急急几句便打发了来请安的高月盈,才回到屋中,细细看着那还余半碗的药汤。又找了碗倒出来汤汁,细看着药末,并未看出什么。原就是药末,确实看不出什么。
沐菊这次回来,手帕又卷着药渣。打开给常苒看。“小姐,这次小北还没来得及倒。奴婢跟着回去时,还在锅里温热的,定是您刚喝的那副。”
常苒打开,一一嗅着。却都是补身作用的药。之前每日喝的,也都同今日的药味道相同。可这不免更加奇怪。怎么会出来凉药的药渣呢?
当晚萧承言并未来懿德院,而是去了禧仪院。还特意让雁南送来各色糕点,让常苒吃着。萧承言以为常苒疲累,便一连两日都宿在高月盈处。高月盈越发得意,都特意在请安时,喝着那汤药。
常苒却真真切切,再次闻道到那药的味道。坐在正座上,心中更寒,连脊背都在发凉。沐菊趁着小北给高氏送药时,又溜了过去,再次拿到了高氏那服药的药渣。晚些时候也递到了常苒手中。常苒细细闻了,果然,高氏今日喝的又是凉药。
这王府好可怕,为什么高氏的药是这个。是小北?还是王爷?高氏?还有有人,在不知情情况下换了药?可为什么要换药?换药风波一经揭发,无论事出谁手,必定牵扯到我这,可我真的不知情。
再次拿起药渣,忍不住哆嗦。这虽是凉药,却配的较为温和。只是长久服用也是不妥。难道高氏难不成要豁出去自己陷害我吗?
“沐菊,你说是谁给高氏喝的这药?”
“沐菊不知,总不会是小姐。”
“你快闻闻,我手上没有沾染这些味道吧。”
“没有没有。您别怕,左右不是我们。”
“是,不是我。不是我。”常苒开着手中的药渣突然扔掉。拿帕子反复擦着手。身子哆嗦不止。可怎么也感觉,药味一直围绕着。不行,决不能坐以待毙。定要先查出来是谁所为。谁又是知情人。这药不能留。若是自己屋里有药渣,那......便更说不清了。“拿走,拿走。丢出去。把这些脏东西丢出去。不能让人看到我这有些东西。不能成为把柄。”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沐菊看着眼前的常苒,忍不住的叫道。
“烧水,我手里有股子药味,我要洗掉,洗掉。”常苒反复的拿手帕擦着手,手都擦红了却还在擦着。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沐菊刚还收着,却看常苒有些不大对劲,身子忍不住的直哆嗦。“王妃。”沐菊一声大喊,才镇住常苒。“小姐,这事原本就不关咱们房里,您别怕。奴婢去给您热点酒吧,暖暖身子。”沐菊跪在常苒边上说,“您手上也不曾沾染味道,您身上都是花香味,是香粉味。没有药味。这都放置了许久了,早都不曾有味道了。而且,您也没沾着血......我们从来就没起过那心思。不是吗?纵使有人做文章,王爷知道你本性,也不会信的。”
常苒才觉得身子松快了一些。点点头。可又看着沐菊说:“王爷真会信我吗?王爷又不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