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即刻领会,只让人去请高月盈回门,并未提席面之事。
萧承言回到瑞王府,看到等在正门的高月盈。
高月盈拉着萧承言的手,说今日是她进府之日,萧承言便也随着回了禧仪院。食过早餐,其后相伴,一日光景过得甚快。才食毕晚膳,萧承言瞧着撤下去的餐食,忽而道:“把这衣裳脱了。”
高月盈即刻羞红了脸,娇羞的说:“爷,还未到夜呢。”双手却也解着衣衫。
萧承言却是端起茶盏漱口,还道:“你穿红色难看。以后不要穿。浅红、偏红,凡是日光下照着像红色的都不要沾身。”
“爷。可妾身最喜欢红色。妾身从前日日都穿着的。妾身已经避忌了,这都不是正红呀。这是橙红色呀。且这花纹,都是妾身一针一线缝制的。难道只能摆着看吗?妾身......”高月盈顿时语塞,已听出萧承言并未真为难看。而是觉得她僭越。
萧承言抬眼瞧着高月盈道:“衣裳、首饰也都是按着身份的。你见过平民穿华服的?还是百官着黄衣的?你是侧氏。是妾室。你见过哪家妾室着红色的。几次便罢了,提点你了也没记性。从前在家做姑娘时,你想如何穿着本王管不着。如今进了王府,便不能僭越。”
“可妾身是先帝赐婚的呀。先帝是当今陛下之父,他的旨意怎能不从?妾身也是先进于府,便是先帝他看中妾身,看中妾身母家的呀。妾身就算不计较那些位份,妾身到底也算平妻。有对房之等,平妻与正妻的尊荣、身份可是一般的呀。为何不能着这衣裳?”高月盈衣衫半敞,就坐在萧承言边上。满脸的不甘。
“哼。本王的王府,就没有平妻的一说。只有妻与妾。本王叫你去接亲,叫你去敬茶。便是告诉你,她是妻,你是妾。你需执妾礼。什么平妻.......就算抬出先帝,那下的明旨上都说你为侧。就算父皇还在,也会下旨叫苒儿为正妃。”萧承言险些没收住口,呼出口气才又论道,“你是进府早,可你可有三书六礼,开门迎聘了?你我又做了几礼?”
高月盈听后,跪下说道:“那时时辰将近,这才未做诸礼。王爷若是开得恩典,妾身这就找人布置,只红烛两根也可于前厅作礼。”
萧承言听后,转头瞧于门外。阳光洒进,雪早停驻,已什痕迹皆无。外头空荡荡的直对着厅堂后侧。屋顶之上绿色的瓦片泛着片片瓦光。院子中洒扫的婢女或拿着掸子轻柔扫灰或端着满满的水盆而过。忙碌一片,唯有房中短暂平静。屋中墨香立于门旁。青梅在几步之远。皆是站于不语,低头瞧着地面唯以。
目光重瞧身侧跪着的身影。半敞开的衣裳,能透出乳白色中衣。压着气,平心静气的缓缓说:“莫说什么时辰不够,当日便是时辰尚早,本王亦是不愿。所以如今也不会再行于你补礼。补礼说好听些为补,其实今日若论,便是重礼。且你说话可动了脑子?律法有云,若有妻更娶者,亦杖一百。你该不会觉得本王身体强健,能受着这一百杖?”
瞧着高月盈泪眼盈盈的缓缓抬起头来,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萧承言又道:“且,后娶为妻之女子,必须离异放其归宗。若再聘入门,依旧为妾。呵。折腾一番,只为补礼?到时可是连着侧妃位置皆无了。”
高月盈用力晃头。这是瑞王哪里又来的理论。怎的家里从未讲过这些,女先生也未讲过呀。
萧承言瞧见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只当是小女儿心思,只想作为妻子同自己相处罢了。不过是爱慕的紧,没什么坏心思。便也柔声说着,并未动气。
“且何人娶平妻?不是薄情寡义之辈,便是那些个妻子不得力的,空有其表,数年无所出。或品行不端且休去也无娘家可归。这才抬上来一位罢了。如今苒儿正值好时候,你难道还要诬语诅咒不成。”
“那......自古以为,极贵之人都有三妻呀。”高月盈急忙辩着。
萧承言嗤笑一声说道:“那高大人有吗?”
这一句说的高月盈哑口无言。
萧承言趁热打铁接着说:“据本王所知,你母家可是连庶子女都未有所出的,难道也要本王日后这般?或是高大人爱妻如命?还是家里姨娘们都不甚貌美?那本王明日选几个美娇娘,送去高家。”
“王爷。”高月盈眼睛一下便红了。
“得了得了,本王不逗你了。这番论几句便要流泪,再说可不是要泪流成溪了。就算本王无故招惹了。”萧承言说着不觉叹了口气。
高月盈听后,仍是哭了,颤巍巍的说道:“那......那妾身这个侧妃,还算什么侧妃。要这般的好名声,做什么......名为备选正妻,都不如那末流妾室,只要有宠,什么身份有什么打紧。”高月盈眼瞧着就泪眼汪汪,她是真的委屈的紧。说出这话,也是盼着瑞王能哄上一哄。哪怕说常苒有个万一,抬一抬她的身份也成呀。
“那本王明日就多纳几个妾,你就知道区别了。”萧承言笑着转过身子,又倒上一盏茶,饮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