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言皱眉瞧着:“眼生。”
常苒却道:“听这话,又是花里巷。那女子出身是?”
秦四摇头,“尚不知。”
常苒道:“可能,那位大人并不在外做官,更像是养在外面的外室?”
“小的无能,还未查到那男人是谁。但已经打发了人,去官府中备案文书,查那套宅子落在何人名下。”秦四回。
沐秋却突然道:“奴婢此番出府,倒是听闻了一些事。望请容禀。”
“各有各法,王爷听听我们这头的。”常苒示意着沐秋说来。
“花里巷里多为花柳女子所居之地,最是招惹是非。但那宅子却是花里巷偏外,算不上混杂但盛在消息还算通。且这样的事茶余饭后常有人论。那女人开始自言命苦。原本少年时,和家中官人相亲相爱,待快要成婚时,那官人母家却觉得她家中贫苦,死活都不同意。几次以死相逼,便一直未入的门来。又过几年,女子有孕。官人便言,待生下孩子,便娶女人入门。生产之时难产,邻里帮着急找了稳婆。可叹那一胎生的辛苦,但也算上天不薄,生下一对龙凤双子。可那女子,并未等来官人迎娶。反倒那官人领着人,做了场法事,说......双生子不详。”沐秋只稍有一顿,抬眸看了常苒一眼。
常铎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常苒。但常苒却瞧着沐秋,生怕沐秋因外头的话再起伤感。
房中人却因沐菊和常铎都看向常苒而疑惑,不免都小心的觑了一眼。看到常苒心疼沐秋的神情,还以为是常苒自己不大高兴,因与常芜也是龙凤胎......饶是萧承言知情,也突然想到常芜龙凤胎的假说。握着常苒的手又紧了紧。
沐秋却只稍有一顿,即刻便道:“只抱了龙凤胎中男孩就要离开......那女子怎么肯。还未出月,便挣扎着起身,在院门位置才追到那官人。拽着那官人衣角哭闹不止。引来好些人,邻里指点,相聚人多,这才作罢,留住孩子。四邻刚开始还不知这是她家官人,只以为是人贩子,便吵嚷着说要报官。结果那官人边上有两人倒想趁乱走掉,被堵住才说出是城外邻村的,因那官人说要把男孩子白送给他们,这才来等着准备抱走的。”
常苒听后张大了嘴,急忙用手帕捂着。“这女子......不。这孩子确是那官人的?”常苒已知事关莒南驸马,那这官人就该是那莒南驸马。
“并未见那女子与他人在一处。想必确是。”沐秋回。
“孩子都下生了,就算无法迎娶为正室。纳为妾室也该入门呀。若是这么看,那夫人未必是因为家贫,说不定是攀了高枝,便沦为弃子外室,不得入门。那倒确是个可怜人。”萧承言道。
“我瞧未必,这么些年了,这女子就算再愚钝,也不至于一点没有察觉,想必早知自己为外室。不过是无处可依,便只能留在此,又想博个名声,才这般讲述。也有个盼头,指不定生下孩子真能进门呢。只是那男人倒真狠心。自己骨肉,竟也能送人。”常苒蹙眉,紧握帕子在手。
沐秋又道:“那女子经此,并未选择报官,只求邻里之人帮写了封自白信,后重金托人直递官人本家。不出一日,那官人父亲亲自来看了孩子,那女子也迎到院子中。邻里亲见,官人父亲站在院子中便痛哭流涕。连连道歉并说‘苦了你了。我们家对不住你。我若早知,必定不让你们如此受苦。’但那官人却再未露面。第三日,那官人母亲也来了,不知发生了何。只是,后便不了了之。女子与旁人说辞也改,说官人说了,就算产子,家中母亲还是不应,便言,母亲这几年身体不佳,等再过几年,母亲离后,定迎娶进门。但这两年,官人也不大露面了。”
“你这好像说的戏文故事?”萧承言听后却看向了秦四。
秦四却低着头,思量这些他怎么没查到。
“奴婢不敢扯谎,句句真言。”沐秋回。
常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面,才俯在萧承言耳边说:“这故事离奇。有外室,有孩子。还要送子?事关人伦呀。若是真的必是大把柄。如果不是要掌握哪位大人为自己所用,就必定是事关莒南郡主了。”看着萧承言看着自己,常苒向后稍了稍身子,有些不自在。“怎么了王爷?”
“你倒是不忌讳。”萧承言说。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不说,您不是也想的到嘛。何必藏着掖着,倒像搭着关系一样。”常苒回。
“可你这般就直白同我讲了?我可是太后嫡子,皇后党的。”萧承言眼眸见弯,略带笑意。
常苒一时哑语,却道:“什么皇后党,我也不是公主党的呀。我......我不是瑞王妃嘛。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您还翻。”
“那这般说,你是瑞王党的了?”
常苒本笑而回应,却是忽然正色。用手挡在萧承言唇前。“您可别胡言,可没有瑞王党这一说。”萧承言也反应过来,唇直接亲在常苒指尖之上。“嗯。没有。”
常苒急忙收回手,也转过眼去不再瞧着萧承言,看向那画像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虽是见过几次。却真是不太记得模样了。但是算这孩子的岁数,岂不是刚成婚时,孩子就落地了?若真如此,莫说送人......真要事情败漏。只怕一个都活不了。”常苒后来说的极小声,但萧承言还是听清了。
“禀王爷,秦三回来了。”雁南在门口禀告道。
“进来吧。”萧承言说完。门外进来一个和秦四一样打扮之人,却是能瞧出年岁虚长。手拿卷起的文书。
“爷,这是下头的在文书处抄录的。修建、修缮、经手、府宅主人,转了几手等一应事物,都记得完全。我瞧事关重大,便直接拿来了。”说完便呈了上来。
萧承言展开,与常苒同瞧,其中赵家姓氏几次周旋其内。
“如今事已明晰,王妃想怎么办?”萧承言忽问。
常苒忽而打发人出去。才同萧承言道:“您......外头早先都在传,我抢了赵希瑶的位置。”
“胡言。你未抢任何人的位置,这位置本也不是他赵家的。就是你的。”萧家严瞧着常苒。“常苒,我敢指天对地说一句,我从未说过会娶赵希瑶,甚至是旁人。无论你家是肱骨之臣,还是平民、罪臣,我萧承言此生此世只会娶你常苒一人。”
常苒从震惊转而抿唇转而稍显笑意。“那我们此番,静观其变吧。这些个年头未知,张嬷嬷却在此时摸来,想必就是我们成婚的消息传出,赵家意图拿此事与姑母去作胁。但,旨意难转。此事也不干我们,何必担着干系。无论推波还是助澜,都会露马脚,那何必多此一举呢。任期发展吧。”
“都是我的错,才让赵家几次三番的寻你麻烦。”萧承言拉过常苒的手合在自己双手手心,放于膝上。
“王爷不是已经在帮我善后了吗?婚前便擒了那几个意图纵火之人。”常苒另一只手也轻轻搭在萧承言手背上。
“你知道?”萧承言略有惊讶闪过眼眸,随即笑而不语。抽出只手揽住常苒缓抱在怀,另一只手仍牢牢牵着。
常苒下巴抵在萧承言肩头,忽而问:“王爷,您有外室吗?”
“没有。”萧承言一愣之后,急忙回道。
“您,要是有心仪的女子,就......就带进府里就可。”常苒踌躇着说着。
“王妃这么贤惠呢?”萧承言的话略有些醋意,抬起手抚了抚常苒耳边的碎发。
常苒语气却突然一变,说道:“在王府里。眼皮子低下,才好看着呢。”
萧承言手一僵,听后大笑。“我没有外室。也不准备有。王妃放心,他日若是纳个美妾,也必定带进这王府,给王妃调教。只王妃这我还未尝到呢。”
常苒听后当即脸红,一下起身连退两步。“妾身有些累了,先回去安歇了。”
“等等。王妃莫不是忘了。本王还未罚完呢。昨儿只是罚逛院子,虽然不尽不完,未尽兴来,但也算成了。至于未尽之处,可后补。那主罚还未判下呢。”萧承言也站起身来,同常苒道。
“王爷......”常苒转过身来。
“本王现在就判下,罚处王妃,在书房侍候本王。”萧承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