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拜看了眼城墙上的姜婉妤,心中升起一股决绝。他猛地起身,将一名正在马上作战的士兵拽下马背,自己翻身而上,策马向城门狂奔而去。
蓝梓炎暗道不妙,他同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马上拽下一名士兵,跃上马背,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周将军和潘将军带领两路人马,从主战场的侧面直插敌军腹地,直指城门。城门内的四名士兵听到城墙上的呼喊声:“守住城门,敌军攻来了!”他们齐心协力,抬起沉重的圆木,准备封堵城门。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那个年轻士兵突然从旁冲出,大刀一挥,四名士兵应声而倒,圆木也未能落下。那年轻士兵趁机打开城门。
正从城墙上下来的士兵看到开城门的年轻士兵,搭弓就将箭射穿了肩膀。还有倒在地上的士兵,其中一个拿起刀不断捅向年轻士兵的腿部,这一切都没有令年轻士兵打开城门有丝毫的犹豫。
当年轻士兵即将打开城门之际,正好潘将军与周将军的兵马如潮水般涌入,马蹄轰鸣,将那四名守门士兵践踏得血肉模糊。
那年轻士兵,咬紧牙关,强忍着伤痛,趁乱拔出了身上的箭矢,随后奋力脱下沉重的铠甲,露出了里面大梁军队的服饰,犹如凤凰涅槃,重获新生。
周将军率领铁骑直接冲向城里,而潘将军则带兵直指城墙,意图解救姜婉妤于水火之中。城墙上的士兵不多,两边围杀动作很快。
此时,忽拜亦趁乱杀入城中,一路势不可挡地杀出一条血路,直冲距离姜婉妤最近的那路城墙而上。姜婉妤被绑在城墙角,因此登上城墙台阶就能看到,城墙上有士兵正在解救姜婉妤,刚将其接住,忽拜便如一道闪电,一个大刀横贯脖子,瞬间毙命。忽拜一手攥住姜婉妤,另一手抽出嵌在敌人脖颈中的大刀,血光四溅。
大刀一挥,十步以内,无人敢上前半步。蓝梓炎立于台阶之上,望着那仅剩的几级台阶,心中明白,自己已无法再进一步。蓝恩紧随其后,立于蓝梓炎身后。
忽拜顶着凌乱不堪的头发,猩红的双眼,犹如一头失控的狂狮。他右手紧扼姜婉妤发烫的脖颈,将其身子往城墙外倾斜,左手持刀,直指蓝梓炎,怒声道:“蓝梓炎,扔掉你的刀,你若再敢向前一步,我便让她粉身碎骨!”
蓝梓炎紧盯着忽拜,又紧张地看着姜婉妤,他缓缓将刀置于台阶之上,声音虽颤,却努力保持镇定:“忽拜,你冷静些。”
忽拜听后怒火更盛,右手颤抖不已,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你在命令我?”他每说一个字,右手便加一分力,冻得有些迷糊的姜婉妤被他掐得几乎窒息,双手已经没有知觉,根本抬不上去把着忽拜的胳膊了。
蓝梓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温和,没有丝毫攻击性,“没有命令,忽拜你别激动,你下来,咱俩好好谈谈,一切都可商量。”
忽拜左侧,十步开外的士兵,欲缓缓上前,却被忽拜一刀挥退。姜婉妤的小半个身子已被他送至城墙外,剩余的身子则与他看似重合,仿佛随时都会成为他的盾牌,若有箭矢飞来,定会贯穿二人。
他又一次对蓝梓炎吼道:“没得商量,我只要我的儿子活着。我的儿子死了,你的女人就要给他陪葬。”他将刀指向蓝梓炎,眼中满是决绝:“或者,你替我儿陪葬!”
蓝梓炎身形未动,忽拜却已声嘶力竭,“蓝梓炎,拿起你的刀,只要你自尽,我立刻放了她。不然,我就和她一起跳下去。”言罢,忽拜又将姜婉妤往外一送,仿佛是在用生命做赌注。
忽拜心里清楚,心中明镜,此战已无力回天,儿子毙命,副将陨落,他心如死灰,若能与蓝梓炎同归于尽,那是再好不过。
“蓝梓炎——”忽拜再次咆哮,同时将姜婉妤的性命又悬上了一线。
“忽拜——”蓝梓炎缓缓抬手,指尖轻触冰冷的刀柄。
蓝恩见状,急切呼唤:“将军!”
忽拜紧盯着蓝梓炎的动作,提醒他,“你别耍诈,不然,你得到的就是我们俩的尸体。”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威胁,又带着一丝癫狂,“快点!”
蓝梓炎将刀刃缓缓移至颈间,目光如炬,直视忽拜。忽拜看着蓝梓炎的刀刃逐渐逼近那脆弱的脉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对,就是那里。忽拜的胸膛起伏着,他要亲眼看着蓝梓炎血脉喷张的样子。
“嗯——”忽拜突然低头,左腹却传来一阵剧痛,他被人从后偷袭,那人趁着忽拜失神的瞬间,拽着姜婉妤如脱弦之箭般向蓝梓炎投去。蓝梓炎早已蓄势待发,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便稳稳接住了倒下的姜婉妤,顺势蹲下,将她护在怀中。
忽拜此刻才恍如大梦初醒,原来在他全神贯注于蓝梓炎颈间的刀刃时,一名小兵已悄无声息地从后面快速袭来,一刀穿腹而过。忽拜可不是吃素的,他头部被人按住时,他猛地一个转身加踢腿将小兵制住,拔出刀就杀了小兵。在他杀小兵之际,那些之前因惧怕而不敢上前的士兵,此刻一拥而上,将忽拜牢牢擒住。
潘将军见状,立即指挥将士将忽拜带走。
忽拜的大军,此刻已如风中残烛,气数已尽。沈编与士兵们高声呼喊:“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投降不杀——”那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忽拜的士兵们,望着将领们或死或逃,心中已无斗志,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