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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庆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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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忙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子,将双手抱着食盒改为单手轻拎,还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才走出去。

蓝恩皱着眉头看着账房略显踉跄的背影,指着他的后背回头问梓炎,“就他,能算明白账吗?”

梓炎也是叹了口气便回头走。

**

“把这里好好打扫干净,省得落人埋怨。”

蓝梓炎和蓝恩刚走进书房院子里便听到竹沁这意有所指的话,待看到这小院在暖烛灯笼的照应下,正挂着红绸,贴着喜字,两人皆是面面相觑,一脸的疑惑。

“竹沁,你这干什么呢?”蓝恩眉头微皱,率先发问。

竹沁回头看见那主仆二人,一脸的不待见,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在打扫屋子嘛,好给新人腾地方。”

“什么新人?”梓炎皱眉,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

“张袅袅啊,哦,不,是张姨娘。老夫人说了,今天就是您和张姨娘的大喜之日。我们家小姐也说了,这屋子做喜房好,离您近,方便伺候。”竹沁故意加重了“姨娘”二字,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

一听说姜婉妤不仅同意了还让人住进书房这个院子,梓炎更是火上眉梢,还没等发作,回头那边张袅袅就带着丫鬟走进来了,走到梓炎身侧,低垂着头福身行礼,脸上带着几分羞怯。

“张姨娘来了。”竹沁没好气道。

“闭嘴。”梓炎冲着竹沁喝道,然后冲着正干活的丫鬟仆人没好气说,“把这些都撤了。”随后转向张袅袅,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你跟我来。”

张袅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便紧随梓炎而去。

竹沁看着两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问:“不搬了?”

蓝恩撇嘴说她:“搬什么搬?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转身指挥着那些正在布置院子的仆人们,“快点,快点,都扯下来。”

竹沁瞪它,“说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来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蓝恩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喊着院子里的下人们快点动手。

——

梓炎和张袅袅一同站在后院蓝母处。

蓝母打着哈欠高坐主位,看着一脸不善的儿子,又看看垂头委屈的袅袅,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对袅袅说:“袅袅啊,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与梓炎单独谈谈。”

张袅袅紧咬着下唇,微微颔首,准备转身离去。然而,就在此时,梓炎却冷冷地开口:“不用回避,有话当面说。”

梓炎看着蓝母,道:“母亲,我不会纳袅袅为妾,我只拿袅袅当做妹妹看待,别无他念,往后,也请母亲不要再有此等心思。”

不待蓝母说话,梓炎眼睛往袅袅那侧看去,却没有转头,道:“袅袅,今日之事是母亲处事不当,属实委屈了你,我保证此事不会传出府外。我是你表哥,以我的身份,以后你嫁人自不会低嫁了。”

此话,说得张袅袅震惊地抬起头,那双含泪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不信这种话会从梓炎的嘴里说出,她爱慕梓炎,她想嫁给他,哪怕为妾。她掩饰自己的失落与不甘,强忍着泪水,眸中含情,对梓炎道:“表哥,袅袅不委屈,袅袅愿意。”

梓炎没有回头,紧接着冷声道:“我不愿意。”

蓝母的心也不禁为之一颤,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会这般绝情。

张袅袅似是难以接受梓炎冷漠的话语,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声音哽咽道:“表哥,袅袅是真心待你,我一定回好好服侍你,不像那个姜婉妤——”

她的话尚未说完,梓炎已经眉头紧锁,厉声打断:“放肆,你不可直呼她的名讳,你应该尊称她表嫂。”

袅袅被梓炎的厉声训斥惊得愣住,那双原本满含深情的眼眸此刻充满了不可置信。她长这么大,表哥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如今,却为了一个外人对她如此疾言厉色。她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难当,泪水更是汹涌而出。

蓝母见状,心中不忍,叫丫鬟进来,吩咐道:“把袅袅带去我屋子里。”张袅袅被丫鬟搀扶着离开时,回头望了梓炎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不舍。

等张袅袅出去了,蓝母转向梓炎,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对她吼什么?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安排的,你清楚我早有此意。”

梓炎叹了口气,“母亲,我早就与您说过,我不会接受袅袅。至于主院的事情,您以后还是不要插手了。”

蓝母闻言,脸色骤变,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梓炎,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老婆子手伸得长了?但凡那个姜婉妤能好好过日子服侍你,早日为你诞下子嗣,我又何必如此费心给你纳妾?我思前想后,觉得袅袅是最合适的人选。”

梓炎无奈道:“母亲,子嗣一事需顺应天意。至于纳妾,别说袅袅,谁都不要。”

蓝母听罢,惊怒交加,她快步走到梓炎面前问:“那你想如何?你和姜婉妤成婚以来肚子一直没动静,反而你俩的吵架声是一次比一次动静大,既然她不合你心意那就换下一个,不能可一棵树吊死吧?还是你已经有了合心意的。”

蓝母眼中满是忧虑地看着梓炎,声音柔和了几分:“梓炎,不是做母亲的一直逼你,也不是我丧你,你和京中的权势子弟不一样,你常年在北地打打杀杀,音讯全无,我在家是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就怕哪一天......”蓝母说到这也是双眼含泪,不禁用帕子擦拭眼眶。

梓炎心中一软,也渐渐理解了母亲的担忧与苦心,他跪下,低头叩首:“慈母倚门情,甘旨日以疏。母亲,是儿不孝,让您如此担心。但请母亲相信,我自有分寸。”

蓝母见状,心中五味杂陈,她泪水滑落,一只手拍打着梓炎的肩膀,“你呀,这世上哪有不为儿女操心的母亲?我知你心在疆场,不逼着你承欢膝下,可是你也要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我也要为你的以后想啊!”说完,坐到主位继续啜泣,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也是想为蓝家争口气,蓝家祖上有罪,幸而皇恩浩荡没有牵连无辜,但是蓝家也一直为人诟病。你也是争气的,我为你骄傲,所以我不怪你,可......可是......唉,都怪我,要不是我逼着你娶姜家女,也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了。”

“儿子未能深知母亲的辛劳,实乃儿之过。然而,母亲,儿还是那句话,儿不纳妾,至于和姜家女的事,儿会妥善处理。”梓炎微微低头,言辞恳切,但眼神却坚定如铁。

蓝母闻言,心中虽仍有不甘,但看着梓炎那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再劝也无济于事。她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道:“你......罢了。”

梓炎蹙眉深思,语气中带着一丝决断,“至于袅袅,她或许不适合再留在蓝府了。”

蓝母闻言,眉头紧锁,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她自小便跟在我身边,你让她去哪?”

“母亲,她年纪不小了,是该为她找个好归宿的时候了。”

她无奈地点了点头,道:“罢了,此事我会看着办的。”

梓炎和蓝母谈完后,天已渐深,他步履深沉地回到了主院,望着主屋已经熄了灯火,他站了片刻,最终转身走向书房。

他感叹:真是里外不得闲,没一处消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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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母进了卧房,便看见张袅袅坐在凳子上垂泪低啜,她闭眼深深叹口气,似是自责,又似无奈。而后才缓缓走向张袅袅,坐在了她的身侧。

张袅袅感受到蓝母的靠近,慌忙站起,双膝一曲,跪在蓝母面前,声音带着哽咽:“姑母——”

蓝母见她如此,心中更是百感交集,眼中满是愧疚,“袅袅啊,这事是我做错了,是我心急了,是我对不起你。”

张袅袅的手抚着蓝母的双膝,泪水再次滑落,“姑母,这怎能怪您呢?是袅袅,是袅袅一厢情愿,心系表哥,才......现今府内上下皆知我今日去了主院,我……我……”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如今主院你是进不去了,姑母也不忍看你如此受委屈,若你愿意,姑母可安排你暂且离开此地,待风波平息后再做打算。”

袅袅听话后一脸震惊,紧紧拽住蓝母的衣袖,泪眼朦胧地问:“姑母,您是要赶袅袅走吗?姑母——”

蓝母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她抚着张袅袅的头,安慰道:“傻孩子,这怎么是赶你走呢?你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早就和我的女儿一样了。梓炎是个没福气的,你这样的好姑娘肯委身为妾,我本就于心不忍。袅袅啊,忘了他吧,京师这么大,肯定会有和你心意相通的人,届时姑母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姑母——”张袅袅抬起满是泪珠的小脸看着蓝母,这让蓝母更加心疼了,她抚着着张袅袅的头发,“听话,姑母定会为你找个顶好的男子来配你。”

张袅袅听后,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事已至此,再无他法。她抬起头,泪眼之中透出一丝坚定,“姑母,袅袅不走,袅袅听话,袅袅在嫁人之前,会一直陪在姑母身边,尽我所能,以报您多年的养育之恩。”

“好,姑母答应你,姑母也少不了袅袅的陪伴。”蓝母看到自己的侄女如此贴心,更是感到自己的儿子错过了一个好女子。

备注:“慈母倚门情,甘旨日以疏。”原句是:“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甘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阻。”是元代·王冕的《墨萱图》。文中选取其中两句,大概意思是:慈祥的母亲倚着门口盼望着自己远行的孩子。孩子对双亲的侍奉每天都在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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